闻鸡起舞这个成语,现在可以用來形容李承乾暂时的境况。
每天早晨天未亮,李承乾就偷偷摸下玉山,带个防太阳的斗笠,穿作很顺便,黑衣短打,干练精神,他打扮如农家小哥,腿儿依旧是瘸的,走路的样子别扭,因为他的腿伤为此获得不少人嘘寒问暖,因为长期养成被人欺负的性格,不论大人小孩,都能叫得动李承乾帮忙,李承乾也乐意包揽脏活儿累活儿,所以李承乾很受玉山脚下农户的热爱,几天时间已经和几个庄户的农户打成一片,虽然不清楚,他现在的执拗劲儿能坚持好久,是否真因为陈华一句话就做出改变,想要立志成为一名有得的明君,让天下的黎明不受苦,但改变总归是好的,至少不像以前,李承乾啥生活目标都沒有,纯行尸走肉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浪荡儿,不然老李不会打断他的腿儿送玉山书院來再教育。
玉山脚下的农户,忙着春种的事情,无暇顾及灌溉农田的沟渠,所以玉山上的学生,就在院长大人的组织下拿着铁铲和竹篓,推着独轮手推车,沿着沟渠一直干着清淤的工作。
沟渠引水源头取自南山畔,那里有流过蓝田县的一条渭水支流,玉山书院组织了几十个年龄十五岁以上的壮劳力,以程处默和尉迟宝林领队,严宽夫子现场监督,从南山开始,把沟渠里面因为淤泥或者前一年收割后扔在沟渠里面的农作物茎秆打捞起來,沟渠也就横竖六尺宽,工程量不是很大,玉山书院的学生干的非常卖力,因为每天到了中午会有人专门送饭,而且还是玉山书院食堂的特色饭菜非常爽口,干活有饭吃,一來不用上课,二來那些干清淤的学生,以前都沒做过这种事儿,觉得新鲜,说说笑笑,工程进度颇快,十天左右,都已经完成了大半,颇受农户的感恩戴德。
玉山脚下的几十个庄子上的农户,庄稼收成了,自然是要上交给侯府,而蓝田侯是玉山书院的院长,换句话说,玉山脚下的农田,都是种养活玉山书院几百人老师学生的粮食基地,陈华也给书院的学生灌输玉山书院是山下农户养起的这种思想,而且还准备让严宽夫子带队,在玉山脚下弄出两块试验田用來选优良的种子,一代代选下去,总能选出亩产高抗旱抗虫强的种子,造福山下的农户,就是造福书院,不能有读书人眼高于顶,瞧不起农耕桑种的人,否则会受到书院的责罚。
玉山书院的学生帮忙清理沟渠的事,在农户见的口碑传的很好。
古往今來,读书人,不管是读什么类别,都有清高的念头,农户他们是看不起的,觉得干的活儿累,地位又低下,但玉山书院此举,完全打破了书院学生高高在上的形象,非但玉山脚下几十个庄户上的农户有此赞美的议论,就连问的几个儒家老学究,都对玉山书院亲民的行为深感诧异。
一來,他们觉得,玉山书院去帮组农户耕种,是一件助人为乐的事值得赞扬,二來想到玉山书院的前身是格物院,一帮研究奇淫技巧的学徒,地位比农户还低下,帮组农户解决耕种问題,此举谈不上自降身份,只能说是互助,研究学问的,多少是看不起格物院能做出多大的贡献,无非是专研世人不明白的怪力乱神现象,來蒙骗眼球罢了。
大儒,多少是看不惯现在风头正火的玉山书院,做出那些博取眼球的事和学问沾不上边儿,充其量就是哗众取宠,尤其是国子监那种老牌的正统书院,甚至有不少学子借着玉山书院帮助农户耕种的事,议论为借机炒作,其实是想壮大玉山书院的招牌。
有关于外面的议论,陈华或多或少,还是从几个人嘴里听到了风声。
玉山书院该怎么管理,那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外人來训斥管理的方式是否想夺人眼球,玉山书院的学生,绝对不会是国子监里面那帮坑货,只知道明经、进士,写文章,研究诗词歌赋,典型的纸上谈兵,当官或许需要这种思想固执的人维持社会的平稳,但要论发展,他们就有思想的局限。
陈华心里有个打算,全书院放假十天,全体出动,帮助玉山脚下的农户完成春种,不仅仅是玉山,玉山附近的庄户也要亲力亲为,而且打出的口号是,死读书,只能把书读死,亲近自然,才能明白格物的道理,才能想到更多简单的办法去解决实际的问題。
陈华通常都是心里怎样想,行动上就付诸实践的人。
玉山书院春种放假十天,由他提议,书院的几位夫子都沒有反对,程丹阳老先生还亲自承诺,九十高龄的人也和学生一起下地种田,书院热热闹闹议论春种,事情就那么定下來了。
但是,放假十天的事,此举刚刚出炉,玉山书院就面临长安城一阵狂风暴雨的言论。
叫嚷最厉害的国子监笑谈他们每年考上进士的人有多少多少,现在分布在全国做官的人有多少多少,他们是不屑玉山书院这种让学生变成一帮沒有约束的人,用古话來说就是欠管教。
朝堂上,也有人提出蓝田侯如此管理格物院,是否会引來全大唐的跟风行为。
总之,玉山书院,沒理由就给所有学生放假十天,参加春种,在长安是首无前例,后果会有多严重,估计评估不了,只知道,如此借口,以后肯定每到农忙季节,玉山书院都要放假让学生参与务农。
言论当头,关于玉山书院新型管理学生的模式,动不动就放假的规矩,处在风头浪尖,大有为此争吵一番的时候,那个一直表现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