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对德志来说,比较熟悉,水源一般情况下都在这个地方,有草,长得茂盛,凉爽宜人,人迹罕至,正因为地处险要,才会保留到如今。
老贺搬开石头,看到水汩汩流出,一汪清洌洌的水,在潺潺流动,他很高兴,竖起大拇指,说:“顾德顾德。”
看他的表情,大家都能猜个**不离十,知道老贺很满意这样的水源,不会再担心做好事,做错了,会给大家带来不便,反而会遭致怨恨。
实际上,作为捐款人,很希望所捐助的款项能够帮到有需要的人,可是,在操作过程中,总有差强人意的时候,总是有的地方不能做到。
盛支书很想帮他,可总插不上手,凭个子,盛支书差得远,凭力气,老贺的力气十分了得,从他能搬开大石头就可见一斑。
然后,盛支书又被问到一些问题。好在盛支书很聪明,担心被问题问倒,就提前找到该小组的组长,交代了几句,老组长经常接受组织上的培训,还是比较清楚如何应对提问的,这个提问拐了弯,需要同声翻译,增加了一些难度,不过,好在问题本身不太难,对村组长来说,算是一种提高,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老外,这次算是遂了心愿菲菲的公主梦。
德志很奇怪,老外真有意思,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到了这样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就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山洞,这么一股泉水,而且布满了树叶和杂草,在哪里不能看,偏偏要到这里看?真有意思。
其实,这是德志最想知道的,是甚么力量驱使他们来到中国,又是甚么力量让他们不怕辛苦,搬开石头,去看中国的山,去看中国的水?这些问题萦绕在德志心头,如同迷雾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山上已经看完了,接着是和村民座谈,德志对村民还不熟悉,需要盛支书的帮助,向他说明后,他倒还热情,立马安排。
老贺和老阮沿途看到农户家的饮水系统,的确不敢恭维,需要水,且很迫切,将水从山上引下来,非常困难,钱是一方面,人不团结是要命的。人人都怕好死了对方,总要设置一些障碍,让对方过得不消停才好。这种变态的心,在偏远山村的村民心里滋长,说实话,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一点都不假。
按照德志的要求,盛支书安排在他们上来的半路上看到的那一户人家休息,顺便座谈,说老实话,这样的座谈意义不大,因有村干在场,村民不敢说实话,只有说些违心的话,因为外来者早晚会走的,留下的是村支书,早晚得见面,即便村支书将来不当官了,还是本村的村民,早晚还得打交道,在位的时候得罪了别人,卸任后想要修复彼此的关系,不是不可能,是非常困难。
座谈会上,盛支书很有办法,叫来了一些人,发言看起来像是真的,人们都比较老实,说的话,刘秀都能一一地及时地翻译,让老贺和老阮都很满意,老贺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写着画着,忙得不可开交。
座谈会取得了成功,了解的事实是,这里有水源,刚才也都看到了。这里有村民,吃水靠挑,还有自己家挖的水坑,装了一些水,但是水都变成了绿色的,可想而知,那水是死水,绝对不能饮用。
这些东西,这些人,还有他们说的话,都足够证明这里的确缺水,既然缺水,就要将水彻底解决,不能像政府那样,只解决公路沿线的容易看得到政绩的地方的村民的饮水困难。他们有机会获得更多的援助,因为这关系到政府的面子问题。
座谈结束,老贺和老阮征得农家的同意,和农家一起合影,老贺表态说:“将来要把照片冲洗出来,送给相片上的所有人。”
大家听完刘秀的翻译,都很高兴,他们表态说:“我们都要服从村支书的安排,齐心办大事,把村里的自来水搞通,将来让子孙享福。”
德志听了他们的话,心里觉得有些难受,在偏远的山村,村民都懂得了标准化答案,知道怎样回答才能保证绝对正确,使上面偶尔有人来检查工作时,领导不会批评层层的干部。盛支书聪明,找到的人大概都受过专业训练,懂得用最好的话来搪塞,甚至不看对象,不分人种和肤色。这反映了他们的无奈,也说明了他们的确被整怕了。
这次座谈,如果不让村干参加就好了,但是,如果没有村干参加也不行。参加的话,村民不敢说话,怕说错了日后算账,穿了小鞋,可不是好玩的;于是只有说假话,说空话,才能保证安全。
下了山,盛支书要留大家在他家吃饭,实际上这是客气话,到他家要走一段路,大家刚才都爬了山,比较劳累,懒得再走,再说他家的水,实在不敢恭维,没有清洁的饮用水,恐怕让他们闹了肚子,可不是好玩的,是国际影响。乡干部说话了:“这里离乡镇不远,最多四十分钟的车程,去镇上吃吧。”
他一提议,就有人响应,德志一看,是省州县的各级领导,他们当然习惯了安逸,这个符合他们的口味,当然愿意。乡镇的条件比村里要好得多,更接近现代生活。
客随主便,刘秀同意了,于是上了车。德志突然想起了和政府签的合同,正是这样说的,当地政府有义务解决访客的吃饭住宿问题。
至于怎样安排,是他们的事,其实,这里已经表明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染指刁妃。在村里吃,或者在乡里吃,都是吃,吃的都差不多。但是,条件就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