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妙文被一些嘈杂细碎的响声惊醒,用手背揉了几下眼睛,董妙文撑起身子向窗外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秋雨,时紧时稀,窗外的树枝上的叶子,被吹得胡乱的摆动,雨水顺着房檐滚落下来,砸在水洼里,嘀嗒嘀嗒声不断传到耳畔……
时值深秋,又加上下起了雨,湿寒气也透过窗缝往屋里灌,幸好昨夜屋里升了火盆,虽说到了早上,这炭火已稀,比起外面的雨骤风冷,屋里还是有些暖意融融。
董妙文才挪动了下身子,腿上的酸痛劲儿马上涌了上来,怕是昨日她四处奔波造成的结果。
这时,门声一响,月娟走了进来,董妙文冲她笑了笑,便用手撑起了身子,准备起身下床,可她才要起来,使觉得下腹部有些难受,这才发觉,原来是她的月事来了。
之前,董妙文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有凝红和张妈她们照应,尤其是临近的时候,更会细心她的饮食,从不让她进食寒凉的东西,但这一回是董妙文入宫之后,第一次来月事,却是出奇的难过,又搭上头天董妙文也累着了,就更是雪上加霜。
“董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宫女月娟正要伺候她起身,就见董妙文脸色发白,眉眼都皱在了一起,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月娟吃了一惊,便马上急奔了几步,跑过来探问。
董妙文头上冒了些冷汗,抬起有些苍白的脸,想扯些微笑,说道:“今天身上有些不方便,喝些姜糖水,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宫女月娟马上就明白了,她小心地帮着董妙文披了件衣服。让她先不要起身,又不放心地把被角儿掖了掖,怕有风吹进来,然后又把火盆捧近了些,又加了两块炭。
“仔细别受了风,我去去就来……”宫女月娟把一切都安置好之后,这才抬起头说道。
董妙文半靠在床头,身上捂着被子,原本想冲着月娟笑一下,但笑的样子。比哭也强不了多少,就这样,看着宫女月娟走出去。帮自己弄姜糖水去了。
董妙文窝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此时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但因为刮风下雨,所以天色还是阴沉沉的。董妙文此时动弹不得,越动越难受,索性就靠在那里,盯着房檐上流下的水滴线,一条一条的数着。
也不知道她数了多久时间,隐约间,董妙文听到外面传来些嘈杂的响动。中间还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与平常富春宫里的冷清完全不同,这让董妙文觉得有些奇怪。便想坐起身子,伸着脖子想听清远处的那些人在说什么话。
正在这时,门声响起,进来的正是宫女月娟,手里正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糖水。
“这下雨天,去膳房不方便。这是我用咱们宫里熬药的罐子熬出来的,可能会有些药材的杂味儿,还请董小姐担待些……”
宫女月娟满脸笑容地走到床前,把托盘放到了一旁小几上面,然后帮着董妙文扶起身子,然后一手拿过红漆托盘里的那只细瓷碗,在嘴边吹了吹,端到了董妙文的面前。
接过了这碗泛着淡淡药气的姜糖水,董妙文便趁着热呼气,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真是有劳月娟姑娘了。”
一碗姜糖水才下肚,董妙文腹里像是被热气包围了,暧气周身贯通了四肢,似乎疼痛也轻了些,董妙文这时也感到,自己像是又活过来了。
宫女月娟把空碗放回到托盘里,笑着回道:“董小姐如今在宫里,可是太后娘娘那边看重的人,却还这样客气,真是少见。”
董妙文但笑不语,她知道自己凡事习惯道谢的话有些突兀,但一时改也不容易,便转了个话题:“我刚刚听到外面似乎有人来了……”。
月娟笑着点了点头,又重新用衣服为董妙文披好,这才说道:“那是一队御林军来咱们富春宫了。”
“嗯?!他们昨天不是来过了么?”董妙文知道昨天有御林军来过富春宫,大概是询问关于冷宫失火的事儿,怎么一大早的,怎的今天又跑过来了?
月娟之前出去熬姜糖水的时候,知道些内情,马上向董妙文解释道:“因为冷宫被烧,咱们宫里不是暂时住着冷宫的人么,圣上下了旨意,说是已经找到了安置的地方,御林军是过来传旨的。”
董妙文眉峰一扬,心里想,冷宫被烧了,不过是暂时在这里停留一下,没想到圣上就下了旨意,会不会是因为柔贵妃暂停在这里的原因?
月娟在边上轻声唉了口气道:“之前,锦宁姑姑接柔贵妃在殿后面的房子里安置,这才过了一晚,今天就被弄走了,说是正在收拾东西呢,真是的……”
富春宫里,只要是呆得有些年头的宫人,都知道锦宁姑姑的事儿,尤其是她偶尔会去冷宫去看柔贵妃的事儿,但因为她在富春宫里有些威望,所以,宫人太监大都从不乱说她的是非。
“锦宁姑姑只怕会难过了。”董妙文知道锦宁姑姑的事儿,也是通过小宫女昕儿听说的。
宫女月娟看了看董妙文,然后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不知道她们的事呢。”
董妙文也是莞尔一笑,知道月娟说的“她们”是指谁锦宁姑姑和柔贵妃,她们不过原本是主仆关系,虽然柔贵妃进了冷宫,但这主仆的情份还在,锦宁姑姑主动想照顾柔贵妃,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得人恩惠就要相报才好。
董妙文看着面前正在帮着她整理衣服的月娟,突然生了好奇心,便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