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破晓,明月便悄然地起身,轻轻为慕容雪盖好被子,自己从他身侧翻下床仙之怒。舒骺豞匫
落下床幔,看着枕上睡得正沉的慕容雪,心里说不出的欣慰,想他杀手出身,对人本是极防备的,可这会,他在自己身边居然放下了戒备惊魂王者。
难道人常说杀手无情。他这翻有情,倒不知是喜是该忧了。
明月将昨夜衣衫重新披在身上,胡乱系了腰间束带。
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遽。
天色尚早,宫中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大多人应该还沉睡在梦里。只有少数清扫宫道的老嬷嬷们起身,见到她来都慌忙行礼。
明月只是点头含笑,飞快的脚步向着自己的寝宫中行进。
这一夜,她虽知他是尽力想让她忘却烦恼,可是等那缠绵过尽,她的头恼反倒是出奇的清醒,同时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桨。
人善被人欺,她虽早明白此理,可总归天性善良,喜怒易挂脸上。
但如今,她实在将她逼得没了退路。
“明月——”一道雪白人影自闪来,小山般挡在面前。
一双渗着水迹的短靴,一件滴着水的衣襟,再向上看,向上,全是湿哒哒的,宫中能穿此衣,能叫她名字的男人没几个,统共算算也无非是安苡尘最喜白色。
明月微撅着嘴角抬起头,晶亮的目光上移落到容貌端丽,肤白胜雪。一双深黑的眸子此时阴郁非常。
“安苡---不,濮阳驭韬----”明月吃惊的叫他的名字,突觉不对,“你不是又去泡塘子了吧!!!”一双剪水的眸子透着点点笑意,盈盈望他。
她的小手直指着一向高不可攀,超凡脱尘的俊逸的面。满目疑惑。
安苡尘在塘中小船里等了她一夜,本来被淋得根个没头苍蝇似的,胸中满腔怒火,此时看着她粉面含春,衣衫不整,更可恶的是叫他最忌讳的名字!
顿时心中怒火中烧,自然郁闷的脸色变得更变紫青。
“不要你管!”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她眼,便跃过她,向前就走。
呀的!这一大早上,谁惹到他了!他妹妹也找到了,他爹爹也暂时被囚着,再没人逼他,没人惹他,他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喂!”明月因凉川的事隐抑在心底的火,一下子被他勾了起来。
“濮阳驭韬,你还懂不懂什么是君臣之礼!见到本皇不行礼不说,还摆出一幅债主的样子来,干什么,让我还欠你的银子吗?”
安苡尘迈开的步子骤然停下,冷冷地回头,一对能碎了冰魄的眸子硬是像要将她刺穿!
“你————你瞪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不欠你的银子啊。”她一对清亮的大眼里开始提溜乱转,眼下还他全部的银子确实有点困难,一度软了口气,上前一步,“濮爱卿,这么久以来,你跟着我南征北战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皇考虑你也许久没有回家了,想必也是极为惦记家中夫人们的,从今日起,就暂且放你一个月的假,你回去歇息吧。”
安苡尘睁着她的眼神更歹毒了,像是要把她凌迟了一般。
“怎么,一个月嫌少了?”明月大眸微眯起,皱了皱好看的眉,他这家伙也太心眼了吧,嫌少可以说啊,还能商量的吗。“这样吧,你先回府歇息,稍候本皇下一道圣旨,封你的大夫人为一品夫人,再赏你良田千亩,绫罗百匹,珠宝三箱,你回家与夫人们乐一乐吧。”
“好--真好----安苡尘多谢女皇隆恩!”一个字一个字生生从齿缝里挤出来,听在明月耳朵里,怎么都像是不满意。
哼,就是你再不满意,本女皇也已尽力了,‘贪得无厌’的家伙!
四个从她脑子里跳出来,也沉了脸色,“濮阳卿家贵安吧!”
说着转身就走。
她才不要继续看他那张美美的臭脸!
“昨夜为何失约?”难道她真有事,就不能差人告之一声?他安苡尘在她眼里就是那么轻视吗。特别是他早上问了宫女才得知,他昨晚上陪景略吃饭,陪凉川说话,陪慕容雪睡觉,陪妹妹看杂耍,唯独他在雨里站了一夜。直痴痴地等到天明,跑来质问,又看到她衣发凌乱。潮红的小脸无不在昭示着慕容雪给了她多少宠爱。
明月还未走出三步,就听得他无理取闹的责问,刚平复下去的气焰卷土重来了。
“本皇压根没有答应趁你的什么约!又何来失约一说。”明月狠狠的白了他几眼。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调教一下不懂事的孩子,局势已经让她很混乱了。她需要的是理解和关爱,就像景略与容雪。
呵呵,想到他俩,脸上升起一抹绯云。
安苡尘眉头一皱,显然这刻她失神了,呆呆傻笑的样子,绝对不是为了他。
如此面对面,她且能将她看成透明的,去想别人。难道说他就这么没有魅力?
“既然女皇不想看到微臣,那臣现在就走便是了!”安苡尘说话就有些小孩子气的转身就走,也没有等到她的应允。
当真是失理至极。
“呵呵,”明月呵呵一笑,“爱卿慢走,不必急着回来,要是想将惠丹带走也可以!”紧了紧腰间的束带,想起来今天还要办件大事,脸染肃色,便转过身,向着她的寝宫走。
安苡尘落寞的回头,看着她快步离开。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原来以为她会出言挽留。毕竟现在朝中还处于多事之秋。她若是不说,他万万不会走的。也没有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