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鱼与熊掌总是无法兼得的!肖妈妈暗暗想着,如果自己能在云居雁最艰难的时候投诚,将来她一定会记着今日的情分。最重要的,薛妈妈是薛氏的陪房,最后居然是云居雁保住了她一家人。跟着宽厚仁慈的主子,总好过遇上翻脸无情的。
肖妈妈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但一想到李妈妈,她又迟疑了。自薛妈妈走后,针线房的库房钥匙一直在李妈妈手中,她俨然已经是大总管了,以后她难道要在她手下讨生活?
云居雁大体知道李妈妈与肖妈妈之间的种种。她主动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为难你的,我也是无奈。说句老实话,我连家里有几扇门都不知道,若不是李妈妈的忠心,母亲怎么可能把偌大的针线房交给我打理。别人对我好,我当然是记得的,所以库房和祖父的衣裳我都交给李妈妈了。可她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而府里的针线活又多,我总要再找个信得过的人管着其他事。以后希望她们能有商有量,不分彼此,只求把事情做到最好。”
肖妈妈领会其意,这是要和李妈妈平起平坐的意思。她更加心动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的绣工虽然不及李妈妈,但她了解针线房的每一个绣娘,知道她们的优缺点。以前薛妈妈在的时候,这些活也都是她在做。这次的秋裳,她不止能按期完成,甚至还能提前交货。走了一个薛妈妈,留下一个只爱听好话的蠢货,她不在这个时候求表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奶奶,一直以来奴婢都只想把自己的活做好,奴婢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等着奴婢的工钱过日子。如果让绣娘们日夜赶工,奴婢有信心把秋裳按时完成,可夫人如果准了奴婢的辞呈……”
“你若是愿意留下,我求之不得,毕竟我也不想事事劳烦舅母。至于母亲那边,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请辞,母亲看我如此焦急,自然不会让你离开针线房的。”
肖妈妈听了这话,将信将疑地走了。在她走后,玉瑶忍不住问云居雁:“大奶奶,若是夫人真的顺水推舟让肖妈妈走了,我们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向舅夫人借人吗?”
“你放心,不会的。”云居雁笑着摇头,解释道:“母亲最爱惜的就是她的‘贤名’,若是有人已经在背后说,她为了让我为难,一定会故意辞退肖妈妈,她是绝对不会把这杯污水倒在自己身上的。”
“可是夫人心里很明白,如果您把秋裳的事做得妥妥当当的,以后她想拿回针线房就难了。”
“她当然知道,所以她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的。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肖妈妈,而是李妈妈。她一心想让肖妈妈离开,若是发现肖妈妈居然与她平起平坐,她们上面又有其他人管着,恐怕会生出小心思。最重要的,她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受人蛊惑。不过好在她胆子小……”云居雁自言自语般说着。只要让肖妈妈和李妈妈达成相互的牵制和平衡,针线房便能有暂时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