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的声音立时消散了。
蕊姑姑很快出来查看,见是白瑞宁,一时间好像没反应过来似地,万分意外。
白瑞宁拾起脚上踩着的玉佩,说了回来的原由。
蕊姑姑笑道:“正与皇后娘娘说起夫人的娘家,夫人的妹婿点了状元,夫人也跟着有了荣耀。”
白瑞宁极讶,她的妹婿加起来有三个,可应试的也就凌子皓一人,这个月她为了修复与莫如意间的关系很少出门,竟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说起来上个月月中的时候白家倒是来信要她回府去,可她心里有事,连来人的面也没见就打发了回去。
蕊姑姑无视白瑞宁面上的讶色,亲自送了她出来。
白瑞宁回到莫如意身边,心情怎么也欢愉不起来。
“怎么了?”莫如意今天真是心情不错,还肯主动相询。
白瑞宁回想着自己听到的话,直到出了宫,上了车子,四下再无旁人时才道:“看起来皇后娘娘不像不知情的。”只是知道了也没办法,只能拉笼自己丈夫与姐姐的孩子。
莫如意想也没想就哧笑了一声。
“用用脑子,坤宁宫那样的地方,怎会允你不经通传就进了正殿?殿内还正巧没人侍奉?”
这是莫如意第一次具体地指点,白瑞宁顿觉面如火烧,看来她实在是太笨了。
“太子与建王你来我往,皇后怎会在这个时候自扯太子的后腿?自然是要安抚于我的,免得我自露了身份,不止太子,恐怕皇后和林家都得受到牵连。”
白瑞宁垂了头,听他这话,从一开始对皇后就是丁点也不信的。她却傻不拉叽地还替皇后担心。
“皇后是有意表现得这样明显,怕不是在试探我。”
有意?明显?白瑞宁想,如果换了林家任何一个媳妇,恐怕今天都不用莫如意再费唇舌,惟独是她……这么一想,眼眶就跟着发酸,看东西也有点模糊。
“做什么?”看她郁郁沉沉的样子,莫如意拧起俊秀的长眉。
白瑞宁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有我什么也看不出来、猜不出来。”不管下了再大的决心也好,可有些事还真得看天份。
莫如意舒了口气。有些不屑,“什么都能看出来、能猜出来,我不如娶个哑巴。再把自己毒哑,反正不用说也能明白。”
竟是在安慰她?
白瑞宁破涕而笑,下一刻却被他拉进怀抱。
一块黝黑泛凉的铁牌滑进她的手中。
“好看吗?”他飞扬着眼角,似乎有些得意。
白瑞宁认真地看了看,那铁牌半个手掌大小。入手沉重,一边镌刻着大大的“令”字,另一面则是一幅图,看了半天,依稀看出是一条怪模怪样的大蛇。
今天出来的时候,他的衣物都是由白瑞宁亲手打理的。身上并没有这块牌子,那么说来,这块牌子是在杏林里得到的。
“这是做什么用的?”他不瞒她。让她异常高兴。
他哼哼一笑,“不告诉你。”说完拿回令牌,小心地收在衣襟里。
白瑞宁虽然好奇,但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就开了楔,也不强问。就势窝在他怀里分享他的愉悦。
他的唇压下来,细细地吻她。
这真是开心过了头。举手投足都是带着欢喜的。
“听说凌子皓点了头名状元?”春闱已过去整月,殿试也早已结束,她后知后觉地竟然现在才知道。
莫如意不易察觉地抖了下眉梢。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
“刚刚九皇子来过,被奴婢挡了回去。”蕊芳轻语。
林怀秀半阖双眼,“不是让他今日好好读书的么?”
蕊芳道:“怕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听说太子早上入宫,去看过九皇子。”
林怀秀的美丽的纤眉轻蹙了起来。
“进了宫却不来见我,太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蕊芳微微一叹,“最近太子的确来得少些。”
“什么最近!”林怀秀从背靠上倚直身子,神色间已见了恼怒,“自娶了徐家那女儿,主意便大了,与岳家频频来往,倒是忘了是谁给他的大好身躯!”
林怀秀说话时并未压低声音,蕊芳却是丝毫没有担心,坤宁宫素来清静,守在外头的也都是信得过的一等忠仆。
“娘娘息怒。其实想想,倒也怪不得太子许多,老公爷怕人非议太子外戚势大,自太子大婚后便不理政事,大老爷虽在太子身边,可毕竟不是亲舅舅,隔着心肠,太子也难以全心信任,小舅爷又是随意的性子,若不依仗徐家,太子怕不早被建王压下去了。”
“你不必替他找原由。”林怀秀冷笑,“父亲虽不理政事,可族内还有许多坚实力量,又岂会比徐家差上半分?都是听了那妇人之语,他才舍近求远,这两年帮衬着徐家子弟谋了多少好差?倒让自己的实在亲戚进宫找我哭诉,这样下去,与我离心也是早晚的事!”
蕊芳面露难色,“滋事体大,不如再找老公爷商议一番。”
林怀秀摇摇头,“父亲不理政事,何必还要他再为这些事操心?好在小九也是个出息的……”说到这里,她看向蕊芳,“你看那莫白氏如何?”
蕊芳道:“原是想探问一二的,可领她出来时,表少爷与她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奴婢听着似乎有些喻意,便没问起当年的事,只与她闲话家常。依娘娘看,此事做实的机会有多大?”
林怀秀垂了眼,“你看皇上为何过来?”
召莫如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