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五爷疑惑的看向秦朗,“这个,帮中无此规矩吧?”
“帮规也是为了约束帮众,使其更好的为帮中效力,天宇再受一十八棍,于此事何补?苟能对帮中有益,何不可变通?若其事果不可挽回,到时再罚他未晚。”
五爷沉吟了半晌,抬眼看向秦朗和三爷:“二爷说的也有道理,只是……”
“原来帮规可以这样变通的啊?”马英锋“嗤”的一笑,“不过,警方和海关已查得证物,难道不会顺藤摸瓜?就只怕今后的损失会更大,听说里昂的国际刑警已经派了人来了,二爷真的认为这事还能挽救?还是只是想替天宇逃刑的托词呢?若他到时不能挽救,却可以避免连续受责,这样就不必担心也会坐轮椅吧?”
傲哥……骆天宇脸贴着刑凳,瞬间落下泪来。
小傲面色微白,自入洪帮,一年来虽也难免有人会暗地议论他“残疾”一事,但老爷子余威尚在,秦朗又对他极是回护,再加上众人对他的心智都颇为敬服,尚未有人会如此当众直言讥刺侮辱,饶是他一向温润,心中也不禁有些气苦了起来。还未等他回言,一旁秦朗已冷声道:“马堂主今天好多意见啊!替刑堂也操着这么多心,是觉得秦朗无德,不足以执掌洪帮,还是觉得现任五爷的才能有限不及马堂主见识高明啊?要不要这刑堂的事让马堂主来断断?”
马英锋当日与贺鸣同被提名补调刑堂主事,其才干本在贺鸣之上,颇有些手段,但资历、位份不及贺鸣,为人也欠缺些胸怀,小傲以帮中刚经历过矮举、草坝场等严刑,又值龙头易位,恐刑堂重用酷吏,人心不免惶惧不安,以一票之差否定了他,而荐举了老成稳重的贺鸣上位,因此他一直心有不甘,颇怀了些怨念。
秦朗一向不甚多言,虽然今日会上马英锋一再以言语挤兑,但他以龙头之尊,自不肯与其斗口失了身份,此刻听他竟出言令小傲难堪,不免按捺不住。
马英锋起身干笑道:“大爷这话多心了,英锋身在外堂,安敢妄议内堂之事?只是事关全帮安危,不免多了些考虑,也不知道洪帮日后的生意还能不能做?这一大票兄弟,指什么生活?小的们没钱花,只怕军心不稳那!兹事体大,不严惩责任人,只怕人心不服,所以英锋才多言了两句,还请五爷不要误会。”转回头又向着众人:“其实英锋所关心的,也是大家都关心的,帮中的利益若得挽回,当然最好,但这事闹得这样大了,岂是轻易挽回得了的?若只为了二爷几句不能做准的话,便轻易为人开脱了罪责去,刑堂的威严又何存呢?”
话说出来,众人中不少人暗暗点头,虽觉他言辞咄咄,颇为放肆,但所言却并非全无道理。
“傲哥……”骆天宇微弱的声音自刑凳上传来,在炎炎夏日听来竟有些秋的凄楚,“不必……为…天宇费心了……天宇甘心受…责……”自己闯下祸端,却害傲哥人前受辱,其罪岂是一死能赎?
小傲听得凄凉,却并不转头去看,见秦朗眼中已带了怒意,不想他人前失态,微微向他摇首,不去理会马英锋,只平静的向着五爷贺鸣道:“小傲愿在刑堂立状,若此事不能挽回,小傲愿与天宇一同双倍领责。”
人群中立时传来一片哄叫,嘈嘈杂杂的乱成一团,在经历过矮举之后,至今重伤未愈的人,面对红棍竟仍敢揽责上身,怎能不叫人惊诧?
秦朗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再看了一眼刑凳上强自忍痛颤抖着的天宇,转过身向三爷和贺鸣道:“三爷、五爷,你们觉得小傲的提议如何?”
三爷微微点首:“此事若能补救,当然最好,否则便是打死了天宇于帮中何益?若然帮中能不受影响,天宇得到教训,将功折罪也算事在两全。”
五爷犹豫了一下:“既是二爷这样说了,刑堂无话可说,若能补救当然最好,帮中的利益才是关键。”
秦朗冷哼了一声,站起了身:“那就这么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