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小心的拭去花无缺脸上和后脑上的血,按着花无缺的指示用布沾酒给后脑那一块伤处清洗了一下,不但疼得花无缺嗷嗷叫,连刘嫂看着都忍不住要闭眼。
最后用干净的布条给花无缺的头缠好,刘嫂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爷这是什么病啊?好端端的说发狂就发狂。”刘嫂擦擦额头上的汗叹道。
花无缺现在也头疼了,是后脑勺疼!伤口因疼痛而发胀,带着她眼睛也疼!
看了一眼被敲昏后搬到床上的赫连鹰,花无缺苦笑一声,“他得了失忆症,一想到往事就会头疼,一定比我这伤口要疼得百倍千倍,才会那副模样。”
刘嫂不甚明了花无缺说什么,但听得出花无缺心疼的语气。
春儿那一棒子只是敲肿了赫连鹰的头,并没有破皮流血,所以花无缺和刘嫂倒不担心他。
花无缺犹豫了,她觉得让赫连鹰忆起过去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就像一条飞渡不过去、波涛凶险的江河,一个小心就会被浪滔卷去尸骨无存!15mw。
因为记忆的事,赫连鹰不止一次的发狂,但每一次挣扎过后,他对那三个月发生过的事仍然没有任何印象!难道真得让他回乌山镇去才能恢复记忆?
让刘嫂下去休息,花无缺坐在床边照看着赫连鹰。
纤指从赫连鹰的额头轻轻滑过,扫过眉眼来到他直挺的鼻梁上,再慢慢滑到他的唇上……手指停在他因痛苦吼叫而再度裂开的唇角伤口上,花无缺微微叹息……手上一用力,狠狠压在那道伤口上!
“啊!”原本昏迷不醒的赫连鹰硬是被花无缺下毒手给痛醒了!
让你推我!害得我头破血流!花无缺小心眼儿地在心里恨声道。
赫连鹰猛然坐起来后一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看着坐在床边头缠布条、面色微白的花无缺。
“你……你的头怎么了?”赫连鹰伸出手想碰花无缺的额头,却被她抬手格开。
“没什么事,就是你发狂的时候推了我一下,我撞到桌角。”花无缺指了指后脑,“后面破了。”
赫连鹰愣了愣,一股怜惜与心疼涌了上来,伸手抓住花无缺的手腕硬是把她带进怀里,小心的查看那布条,好在脑后没再流血了,布条上没有血迹。
伏在赫连鹰的怀里,花无缺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仅仅是两三天的工夫,她与赫连鹰的关系有了飞跃般的发展!因为她的记忆中两个人已经很亲昵了,所以上午他到了宅子抱住她进房亲热时,花无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重要的是他根本也没忆起对她的感情呀!
难不成,将军大人重新看上了她?
发现花无缺没有什么大碍,赫连鹰暂时放下了心,推开花无缺的身子,他郑重地问道:“我发狂前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花无缺望着赫连鹰的脸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窘迫地道:“忘了……”
赫连鹰的眉尾不受控制的挑了两下,头痛隐隐发作,但这次不是因为那三个月的记忆,而是因为花无缺蠢驴一样的记性!
这个女人除了一无是处,还是一无是处!
“我记得你说,我为了报救命之恩对你以身相许。”赫连鹰像在说他国语言似的艰涩、不畅,“还说一只猴子暗恋你……”
“是侯爷!侯爷!不是猴子!”花无缺气得跳起来,但随即后脑传来的震荡和疼痛令她哀声的又坐了下来,“你若好了就快从床上下来,让我躺着!”她头疼死了!
赫连鹰转了转颈子、伸了伸手臂,觉得自己并无大碍,还真的从床上下来,并好心的把花无缺抱上床,还在她身后垫了床被。
舒服的靠在厚被子上,身上又盖着软被,花无缺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后面你好像喊了一句什么,我记不得了。”帮花无缺尚了床、坐得舒服后,赫连鹰坐到那张椅子上,又开始回忆发狂前的事,“听到那句话后,我就觉得头疼得厉害!”
难道真像她所说,还有其他的禁忌字?
最初“无缺”这两个字他也是不晓得会令自己发狂,只是偶然间府中仆役边走边提到某样东西“完整无缺”被他听到,结果他就失去了理智,把仆役准备送去二夫人乐国公主院落的花卉全毁了!
他当然不是故意这么做,但他是正室嫡子,此举还是难免让人误会。
偏巧,在书房与回到宁都看望父母的五弟下棋时,五弟随口自夸自己的棋局到这一步已经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赫连鹰根本赢不了他云云……结果倒霉的五弟就被赫连鹰给揍得口吐鲜血,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而五弟又是三夫人鲁国百合郡主所生的儿子……
一时间,将军府里风起云涌!赫连雄在三位夫人之间难作人!多亏孙世德及时入府,经过诊断告知,也许失忆后的赫连鹰对某些特定的字和词反感,让大家平日多注意,不要说,这才平息了风波。
花无缺歪着头想了好半天,才皱眉小心地道:“好像是说了句‘你这个死家奴’?”她边说边偷瞥赫连鹰,怕他又发狂,后面“死家奴”三个字说得轻忽。
赫连鹰的脑袋里像有一根筋被猛的抽动,疼得他咬紧牙关。
没错,就是那两个字“家奴”!
闭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赫连鹰慢慢平复自己的头痛和心烦意乱,感到意外的是,“家奴”两个字比较容易摆平!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到花无缺正一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