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秋天来的略早了些,在平原官道上的平原郡,夏镜花一行人遇上了秋雨,独孤锦衣不得不停下脚程下令在平原郡休息,待雨歇后再上路。
因为不想惊动地方,独孤锦衣并没有苛求于落脚之只,只吩咐入住在平原郡的一家客栈。
夏镜花这几日伤口有点反复了,原本恢复好的伤口,又有一些裂开的迹象,这让她有点担心,便在入住客栈之后简单梳洗后打算出门去街上寻家医馆看看。
独孤锦衣似乎是在房中休息,夏镜花就没有进去打扰,想到自己也去不了多少时候,就自己独自出了客栈。
在客栈小二那里打听着问了问,找到就近的医药铺子买了些药,从药铺出来迎面遇上一个上楼的人,两人错肩而过,陷些撞上。
“见谅。”夏镜花随口说着,就欲要侧身从旁边走过,抬头之际发现面前是张有些熟悉的脸。
岳红衣。夏镜花一眼认出了她。
岳红衣显然也认出了夏镜花,眉头皱眉,却没有说话。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一进一出的离开。.
岳红衣不是在沧州北郡主府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夏镜花提着药出门,有点心里犯嘀咕,想起夏妍说过的中秋夜宴,太子选妃之事,她便明白了,若是没有猜错,想必这岳红衣应该也是如夏妍一样,是要奔着八月十五的宫中夜宴而去晋都城的。
夏镜花带着疑惑出门,走到街边,才发现天上又下起了雨。因为她出门的时候雨停,还有些小太阳,又打听到医药铺子离的不远,所在夏镜花就没带伞,这下落了雨,她是要直接冒雨跑回客栈,还是等雨停呢。
夏镜花在街边的屋檐下等了一阵儿,雨却没有停的意思,就在她准备把药抱在衣袖下,冒雨跑回去算了的时候,前面秋雾轻笼的街巷上多了一个身影。
撑着一把黄面梅花的油纸伞上街,街上雾水交溶,没有什么行人,偶尔一两个经过的,也都行色匆匆,那一人却是不紧不缓地自街巷中央行来,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洒然优雅,如画中谪仙走出到了人世间。
那人行到夏镜花面前的檐下,油纸伞抬起,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落了雨,我来接你。”独孤锦衣伸出手来,声音一惯的温和有礼,在秋雨之中听来,更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怎好劳烦王爷亲自来接。”夏镜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本王正好得空。”独孤锦衣并不多解释,只随意地说着,顺势牵上了夏镜花的手腕,只轻轻一拉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伞下。
恰巧,后面药铺子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是岳红衣。看到立在檐下的夏镜花与独孤锦衣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她扫看过一眼,也许是从未见过独孤锦衣,认不出他的身份,只从旁边走过,没有任何的表示。
“走吧。”独孤锦衣唤了夏镜花一声。
夏镜花这才回神,哦着应了一声,随独孤锦衣共一把伞离开。
秋雨微醺,暮色朦胧,夏镜花与独孤锦衣两人共撑一伞走在空荡的街巷上,一切安静无声。越走,夏镜花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胸口里不停的敲打着,拍击着,不重,不痛,就是痒痒的不安,思维不能集中,像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不走心,就容易出意外,果不其然夏镜花就中了奖,脚下一滑,夏镜花毫无防备的就滑着朝前扑下去。
英雄救美!快英雄救美!
夏镜花在心里怒吼着,叫嚷着。但是,事实告诉她,英雄救美这种事儿,发生的机率有时候是有些小的,比如就是现在。
随着啪拉一声,夏镜花的手掌胳膊就落了地,摔了个大趴。
夏镜花龇牙睁眼,抬起头朝上看,见到独孤锦衣撑着伞有些忍笑,蹲正身子来看着自己。
“疼吗。”独孤锦衣问。
夏镜花委屈地点头。
“那以后就长些心,别轻易走神儿。”独孤锦衣说着,伸出手递到夏镜花面前。
夏镜花心里有点小怨气,这人还真爱说教,自己摔了一跤,他还先要教育一下自己再伸手。
心里不悦,夏镜花就当作没看见独孤锦衣伸出来的手,想自己撑着地上自己爬了起来,没想到独孤锦衣已经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包握住拉她,也似是将她那一点点的小任性容易的包容其中。
独孤锦衣的手很宽大,手心温暖,有一些薄薄的细茧,夏镜花被他拉着起身,就忍不住犯了刚才同样的错误,走神儿了,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走吧,别再摔了。”独孤锦衣带着夏镜花继续朝前走,但却没有松开她的手,步子也放缓慢了一些,让她能走的慢一点,稳一点。
夏镜花走在旁边,感受着五指自独孤锦衣心手传来的温度,脑中似乎纷乱一片,又似一片空白。
秋雨,秋雾,梅花油纸伞下,夏镜花感觉世界似乎就是那菩提老祖手中的一花一叶,又像是浩瀚宇宙中的无极万物。
恍然间,夏镜花竟生出一些真希望雨一直下下去,这街巷没有尽头之类的想法。
有时候,人会很聪明,聪明到一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