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能少说两句吗,话说我这手背给我插的跟马蜂窝似得,妈的,这是哪个败家护士给扎的针呢,周之恺您老人家倒是不给看着?”她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背,吊瓶还剩下多半,流动速度正常。
他无奈,“大姐,您这一喝酒不打紧,可是,这血管也变得不好找,还是原本就不好找?额,再说了,不巧给你扎针的也是人一刚出来实习的小女生,谁刚开始不是没有个不懂为难的时候,我也不见的说人什么难听的话,我这样如此优雅的男士怎能欺负人一小姑娘,况且大爷您不也昏迷着吗,多扎几针倒也不碍事.....”
她气得差点昏厥,“孙子,你丫说的可真是人话,您这真是恨我不死啊!”气得只有出的气,不见进的气。
想来,她倒也不气了。估计那孙子看到人小姑娘长得年轻貌美,怕是怜香惜玉来着,宁可让她多受点罪,倒乐意让别人来练练手。周之恺你这都是什么牲畜啊,给自个儿主人下套。
“呦呵,您就是想死,我倒是把您埋哪儿啊,是洒大海还是给秃鹫喂食呢。”他气定神闲在一旁坐着接着气她。
她脑仁果真被气开了花,然后闭上眼睛,“妈的,你给劳资滚,一秒钟都别让我看见你,我要出院,我还有要干的事情。”
登时,周之恺斜眼看了她一眼,揶揄道,“还想出院呢,不在这住个几天,我看您也甭想出去,再这里面好好改造才是正经,都喝出来胃出血了,你丫就老实在这呆几天吧,少想你那些斜撇子事了。”
方时,沈熹微听到他这样说,倒变得安静了,什么都没有多问,如是细看,眼神黯淡了下来。
一瞬间,一点力气也没有。
整个人也似恍惚了起来。
她不问。
她不想知道。就这样吧,仅仅只是胃出血而已,应该情况不严重吧。
哈哈哈哈,她想笑,明媚了双眸。可是这笑又从何笑起。
周之恺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你先好好躺会,我出去给你买好吃的。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定了定,弯腰抚顺她弄乱的眉毛,动作轻柔,似轻缓流动的江水,细细而过,源远流长,不夹杂任何尘世间的颜色。他说,熹微,你生病的事情我没有告诉陈司扬,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担心,对吗。
她盯着他的双眸,似乎被吸进去一样。点头。
他露出了微笑。
轻轻地带上了门。
他出来倚在门框上很久。他为何没有告诉陈司扬,或许,除了会让那个人担心,周之恺更惧怕的是那个人倘若知道沈熹微在以后的岁月里,或许会有医生所说的肾脏衰竭一系列的并发症,如若那时,他会不会嫌弃她的姑娘。
会不会,他不肯定。
可是,他总归会做好万全准备。
周之恺于世间谁都不管,只要沈熹微在,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奢望。
如斯,他眼神极尽黯然。还有那个人吧,不知道她还好吗。
当初,如果事情不那样发展,会不会如今都会不一样。
可是,过往不可重复,不可复制。世间万千哪有那样多的假如。
沈熹微盯着病房四处张望,发呆。
她明明不想躺在这里的,别扭,难受,不舒服。可是,她明明看到周之恺虽是开玩笑的笑骂她时夹杂的担心,嗯,她想,她要好好听他的话,不要让她的美人为难。
她心口默念,不让周之恺难过。她的美人历来最紧张她了。沈熹微永远都知道,周之恺就是她在夜空中最亮的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陈司扬一遍遍的拨打电话,手机永远传来这样冰冷女声的声音。这厢,他狂躁极了。
实在心慌,驱车正准备前往她的公司,可是这都晚上了,谁还会在公司,再者她告诉过他今日休息不上班的。
如是,他来到她住的地方,毫无惊喜,从下往她那层看去,没有任何星点灯光。
他坐回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整个脸漠然的湮没在烟雾中。车里只有烟丝灼烧的猩红,毫无光亮。
他心里自问,熹微你去哪里玩了。总归电话是要接的呀。
他说,没关系,你在外面玩吧,我在这里慢慢等你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电话还是没通。
此刻,陈司扬一张阴沉的脸,心底又涌出无限的害怕,他害怕她会不会遭遇不测,像上次一样。
两只修长的手指交叉一起,已经攥的泛红。
终究,陈司扬把手机拿过来翻找联系人,号码拨了过去。
很好听的铃声。良久。
很明显是被吵醒已经熟睡过的声音,还有些许喑哑。“喂。”
“那个,呃....打扰了,熹微,在你那边吗?”依旧是沉稳低沉的音色。
那边似是愣住了。像是狂风暴风雨之后的宁静。听不见看不见的响动。
周晴也是睡得迷迷糊糊,只是伸手划了接听键,并未认真看清署名。一句熹微在你那边吗?她这才完全清醒。看了通话中的名字——陈司扬。倒是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忙回答,尴尬的语调,“啊,陈司扬啊。”
“嗯。”
“熹微在你那里吗?”重复一遍。
“啊。没有啊,她不在我这里,怎么了?”她倒也紧张了几分,以为两人是吵了架,而后悔的男主角只能打给他关心的人的最好的朋友来打听行踪,是这样吧。她想。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