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绵知道皇后是要避开她和贵和公公说话,循规蹈矩的福身,从容退下。
可就在她走出门口时,突见一道瑰丽的红影从眼前飞快闪过。
这后宫中,能用这种红色的女人并不多,而眼下,穿着这样红色来皇后宫里的,大概也只有太子妃了。
可太子妃为什么要躲躲闪闪的?难道是听到了刚才的那些话?
又朝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看了眼,芳绵犹豫片刻,回头看了眼那巍峨的大殿,就放下托盘,将门关上,转身往偏房走去。边走还边自我催眠的腹诽着,大概是她太紧张,才看错了吧。
东宫的偏殿中。
养伤的凌琇虚弱的躺在床上,身边坐着的是听闻凌琇流产而来的杜梦弦。
她现在是凌家主母,虽然只是平妻,却也有了个四品诰封,可以在后宫中行走。因此,这边一听说自己名下的女儿出了事儿,就担惊受怕的赶来了。可她怕的不是凌琇流产,而是那个让凌琇流产的真正原因。
嘘寒问暖一番后,杜梦弦步入正题。
凌琇心下冷笑的听着,抽回被杜梦弦捉住的手,冷淡的说:“母亲不必担心,太子并未追究。”是不追究,只不过,他换了个更残忍的方式惩罚她,必追究起来还要可怕。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死,也不想受这样的屈辱。
“那就好,你啊,好好养身子,你们还年轻,以后不愁要不到属于自己的孩子。”
杜梦弦松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凌琇却早已听腻了这样的话,只勉励的抬了抬唇角,表示自己明白了,谢过她的安慰。
度过“沉重”的话题,这母女两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杜梦弦为了表示对她的关爱,送了她不少东西,直到她的丫鬟前来,让她喝药休息,杜梦弦才离开。
“娘娘,为何不告诉你那母亲,凌三小姐独闯盟坛,身陷囹圄的消息?想必,你那母亲会很高兴的,比你能诞下孽种更开怀。”丫鬟打扮的女子几乎是用粗暴的手段,掰开凌琇的牙关,将碗中的药一勺勺的灌着刺耳的话,一句句的,都在讥笑着凌琇。
但此刻,凌琇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
她本以为,这一梦醒来,恍若隔世的她可以退避这些让她曾经疯狂过的事情。可自打醒来听到凌姿涵被困盟坛的消息后,她突然很想笑,放肆的笑。到不是因为凌姿涵的遭遇,而是在可怜她自己。
她懂,之所以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就是因为——太子,快要得手了。
而那个恶魔,希望她陪他一同,分享着“喜悦”。
曾经,她也曾幻想过,希望自己知道一些,别的妃子不知道的事情,就能占据太子的心房,享受与太子共同的秘密了。可现在,她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却付出了更惨的痛的代价。而这愿望,也变了味道,没有爱,没有恨,只有痛,痛彻心扉的痛。
丫鬟一勺一勺的喂着,喂一勺,就说一句轩辕琰授意的动向。凌琇没有任何挣扎,乖的惊人,竟然把药全喝了下去,连同那些刺耳的话。
等喝完,丫鬟收拾着碗勺,并拿了柔软的湿绢帕,给她擦了嘴。却好似端详的看着太惨无人色的脸,许久调皮的嘟起了嘴唇,眨了眨眼睛,灿烂的笑着说:“哦,差点忘了,太子爷还交代了件事情。奴婢先恭喜侧妃娘娘,太子爷给您从皇上那儿,求了个诰封,如今您这侧妃算是有品阶俸禄的了。所以,今晚是您和太子爷行周公之礼的好日子,晚些时候奴婢会带人来为娘娘梳洗校园全能高手。”
看着凌琇本就没有光彩的眼睛,渐渐变得更为空洞,丫鬟似乎笑的更甜了些,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福身离开……
彼端,太子妃独居的寝殿中,传来一阵瓷器迸裂的声响,隐隐还有女子不忿的叫骂。
几个丫鬟守在门口,不敢入内。
里头伺候的嬷嬷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抱着秦红袖的腿,哭喊着,不然秦红袖再摔砸东西。
“娘娘啊,莫再摔了,小心割破了,你可让老奴怎么对老爷夫人交代啊!”
“娘娘,珍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啊,你的身子一向不好,莫要气坏了身子。”
“娘娘……”
不知这主仆两,一个砸,一个劝的过了多久。
只知道,这屋里是没什么能给秦红袖砸的了,才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片狼藉的样子,还真叫人头疼不已。
“娘娘,这是谁惹了你,告诉嬷嬷,嬷嬷帮你出气去!”终于等秦红袖平静了下来,老嬷嬷没有急着叫人前来收拾东西,而是扶着秦红袖到了寝殿内梳洗更衣。一边梳理着秦红袖最为爱惜的头发,一边宽慰着她。
心下气闷的秦红袖,原先是去给皇后请安的,哪知路上遇见了些小麻烦,弄脏了衣服,便让人回来取,自己带着四个女官先去了举慧宫,还是从角门进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原本准备等人取了衣服,再进去请安,却见太子从外头进到了寝殿里。所以,她就留下了女官,独自走了过去。
皇后寝殿外并没有什么人留守,她便悄悄地走了过去,却外头听见了太子与皇后的对峙。
当时真是气得发疯,不过,她比凌琇更从容冷静,毕竟她在太子身边最久,早看惯了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一个个的被太子娶进来。而自己,当年也曾风光大嫁,还能用那些曾经的风光,欺骗自己一下,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