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却口口声声的说,要让凌姿涵当皇后,要让那贱人给他生儿育女……要知道,皇后的位子,本是她的,她才是太子妃啊!
“……嬷嬷,你说,太子会不会真的变心了。还是,他当年的求娶,只是拉拢我娘家的骗局?他根本,根本不曾爱过我!”
秦红袖擦着眼泪,一字一句的把所听到的事,说给了心腹嬷嬷。
嬷嬷则如同秦红袖小时候一样,将她圈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缓声宽慰说:“娘娘您是太子妃,皇子妃顶尖的人儿。当年,太子为了求娶您,可是下了大力气的,甚至以性命相搏,又怎么会只是个骗局呢?您想啊,太子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去赌。这天下有多少女子都羡慕着您,将来,您必定会母仪天下。就算太子不答应,这天下人也不会不答应的。”
“可是他说,他将来登……登位,要捧那贱人——”
“嘘——”嬷嬷有些粗糙的手指横在唇前,朝梨花带雨的太子妃摇了摇头,“太子妃,您别多心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太子爷真的得了那九王妃又怎样。兄夺弟妻,本就是皇家丑闻,老奴听着都觉得汗颜,更何况天下万民。若然太子爷荣登大宝,也要考虑这悠悠众口,绝不会做出这种有违天理伦常的事儿。就算做了,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到处炫耀。再者,那位娘娘,又如何能让他这般容易的得了去?九王爷,可不好对付啊!”
秦红袖冷静下来,心中又是一番筹谋,点头道:“你说得是。”
她很庆幸,自己方才在举慧宫还算清醒的举动。
现下相信,刚才若是站出去与太子对质,那后果恐怕不敢设想。现下,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像凌琇那样,和太子争执,她算是处理的很好了。
一番犹豫后,她抬头看了眼满眼担忧的老嬷嬷,伸手拍了拍老嬷嬷的手背,递去意味深长的眼色:“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嬷嬷,明日,你拿着本妃的腰牌出宫,回家一趟。给父亲带句话,让他把那位‘高人’请来吧。”
那个凌姿涵,是留不得了……
次日一早,所谓的高人登门造访。
同来的,还有秦尚书,也就是秦红袖的父亲。
“微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秦尚书努力的压低自己微圆的身子,奈何那副身材太过圆滚,弯起来倒像是在表演杂技,莫名的惹人发笑。
秦红袖抬了抬手,示意两旁宫婢前去扶起尚书,赐了座,转眼又看向了地上蹲跪着的清瘦身影。穿的是不伦不类的道袍,分不清到底是那家道观出来的师父,还是在外头坑蒙拐骗的喽啰。但奇怪的是,这人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带着一方黄金打造的面具,金晃晃的,格外晃眼。
“娘娘,这就是微臣与你说的那位高人。”
“哦?不知这位高人姓氏名谁,为何带着一张贵重的面具,是掩人耳目,还是故弄玄虚?”对秦尚书的介绍,秦红袖持有怀疑,“能否摘下示人。”
老嬷嬷端了茶来,在秦尚书手边的茶案上放了一盏,又在对面的桌上放了一盏,这才走到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身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遍道:“这位师父,劳烦把面具取下,自行对娘娘上报师门、道号。也好让我家主子,更了解你一些。”
“本道无名,无根,这面具也不会随意摘下。”进门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男人突然开口,口气却是那样的倨傲,还隐射着十足的神秘感。
“放肆!在娘娘面前,怎可自称本道,岂不辱没了娘娘的……”
“本道可解开娘娘烦忧,那些繁文缛节,娘娘未曾在意,嬷嬷也就不必在意了。”冷声说着,原本还蹲跪在地上的他,干脆连跪都省了,直径站了起来,朝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就拿起来茶盅,喝茶品茗。
对连父亲都要给她低头下跪行礼问安的太子妃来说,这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此番作为,是何等的放肆。可以说,是犯了她的大忌讳,惹得她是怒不可解。但听说这有本事的有道行的人,都生就一副怪脾气,再加上父亲的保举,及此刻频频递来的眼神,她忍了。
心存一份好奇,她朝还要计较的心腹嬷嬷挥挥手,对了个眼色道:“本宫的事,父亲应该已与师父说了,还望师傅指点,本妃该如何作。”
“好茶,好茶……”坐下,面具男放下茶盏,似乎回味无穷的咂咂嘴,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迭声的赞着那杯茶水,对太子妃的话,倒是置若罔闻。
秦红袖放下茶盏,有些用力,发出“呯”的一声响动。
转即,又收到父亲递来的眼色,便立马换上和悦的神色,耐着性子说:“若是喜欢,本妃赠与师父一些就是了。”
“那可真要谢谢太子妃了。”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因为在阴影中,看的并不那么真切。道了声谢,他抬头朝秦红袖拱了拱手,随即翘起唇瓣,阴沉的笑容因为那话音,变得意味深长。“这礼尚往来,才叫买卖,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又何必认得?但今日,这茶算是让贫道与太子妃结缘了,看来,太子妃与贫道不仅仅有着共同的目的,连喜好也甚是相同,可见这缘分匪浅。”
“道长此话何解。”秦红袖微微皱了下眉头,压低了声音。
面具下,瑰丽的唇角划过不屑的讥诮,对与她忽然换了个更显尊敬的称呼,男人也没有多大情绪变化,只又拱了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