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目光又聚集到她身上,本来北魏人对于南齐女子都是有刻板印象的,只是之前李凰熙气势太盛,众人没能想起罢了,现在看到她也哭出来,顿时觉得这梨花带雨的美人甚具美态,一时间哭得不够美的杨朵朵反而落于下乘了。
更有一些正妻们想起了杨朵朵想要喧宾夺主的姿态,顿时就对其生出了恶感,女人天生对着侵入别人家庭的阿猫阿狗有着天生的敌意。
窃窃私语声又响了,“吾观之这南齐美人真可怜……杨小姐这夺人夫婿的举动也太过于堂而皇之了……”别名叫不要脸,只是忌惮嘉元公主,所以没敢说得过于难听。
“可不是?若是发生在我身上,必将其撕成碎片……”北魏女子的爱憎较分明,不乏有烈性之人说出这些话来。
杨朵朵岂能听不到?瞄了瞄那些口不择言的贵妇,如雾般的双眼暗含一抹警告。
拓跋晏听到妻子的话,正要回话安她的心,哪知李凰熙下一刻似慌张地看向一直作壁上观的四皇子,“鲁王,这一路上你都与我夫妇二人同行,你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也好解了我这弟媳的疑惑,我的丈夫是不是与这女子有染?”目光暗暗地看向丈夫示意他不要出声。
据她这一路归程的观察,这拓跋渊是一直在追求杨朵朵的,所以现在要将杨朵朵的胡言乱语全抹去的只有一人的说辞最可靠,那就是拓跋渊,她在赌拓跋渊必定不乐见杨朵朵达成心愿。
拓跋渊顿时集众人的目光在一身,原本听到杨朵朵编的瞎话时,他是既气愤又恼恨,这杨朵朵是打定主意非要嫁给拓跋晏吗?
现在一听到李凰熙的问话,他胸腔中的那股气也憋至极点,想到自己费尽了心思也不能让这表妹青眼有加,这突然回国的五弟却能坐拥娥皇女英,他会遂了他的心愿才怪。
遂头回没经过三思即出列跪到三人身后,朝帝王行了一礼后才皱眉道:“儿臣一路护送五弟夫妇回归开阳,途中只见到五弟细心照顾身子有恙的五弟妹,而表妹却是一路由侍女侍候呆在车上居多,实没见到五弟单独与表妹说过话……”
杨朵朵一脸青白之色看向拓跋渊,居然是他来坏自己的好事,遂狠声道:“你说谎,四表哥,我知道我一直拒绝你的求爱让你怀恨在心,但你也不能如此断我的姻缘,真真用心险恶,皇舅……”她转头欲朝舅父申冤。
拓跋晏抢先道:“谢四哥证明五弟的清白,父皇,在回国的途中,吾妻为了救吾才会身体有损,儿臣的时间用来照顾她已是不暇,哪有什么时间说些瞎话情挑表妹?表妹莫不是得了癔症?”
他冷冷地看了眼杨朵朵,让她不能再说些损坏他名声的话,随后眼神很冷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这回他的态度没有半分保留,要留他就不能给他硬塞什么女人,暗中给皇帝施压。
明祯帝看到事情闹到这地步,脸上的神情哪还有半点舒展,自己的四儿子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再加上接收到拓跋晏转达情绪的目光,他的神色更加不好看,脸色失望地看向杨朵朵,“朵朵,唉,你让皇舅说你什么是好?这样的事情也能当众编瞎话?你所求之事皇舅不能答应,往后休要再提,往后皇舅再给你指个好的……”
“哇……”没待明祯帝结案陈词,杨朵朵已是受不住难堪地哭出声,她一辈子都没试过如此丢脸,凭着她娘的身份谁不要敬她几分?现在被人当众拒绝,谎言又被拆穿,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巨大落差的她不顾君前失仪,抬袖掩脸转身哭出殿去。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懵了,明祯帝看着这外甥女失仪的举动,脸上的神情也十分难看,她的眼里可有他这个皇舅?
杨右相一直没吭声,现在看到女儿失落地跑出殿,赶紧出列行礼,“皇上,是臣教女无方让她君前失仪,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她,一切都是臣宠坏了她,请皇上责罚臣。”
明祯帝看到妹婿出列,脸色方才有几分好转,这个妹婿这么多年都让着妹妹那道的性子倒也难为了,所以他一向也极给这妹婿颜面,遂脸色和缓地道:“朵朵只是一时想不开,你回去多多开导她,不要再做这等事情了,不然就失了天家女儿的威名。”
“臣遵旨。”杨右相朗声道。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平息,明祯帝还是颇满意这儿媳妇,遂让人扶李凰熙起身回归座位,男女分席而坐,她自是到一边女眷所在的地方,二、三皇子的正妃都一副热情地让她落座,弟妹的话喊得好不亲热。
阮妃暗暗打量了一番,想到这南齐女人打她的侍女这个事情,心里又是一阵暗恨,手捏紧了扇子骨。
李凰熙落座不久,二皇子妃就向她敬酒,“弟妹真是好福气,五皇子为了你居然连朵朵都拒绝了,这杯酒是二嫂敬你的。”
李凰熙看了眼那不小的酒杯,这北魏不若南齐好风雅,即使是女人喝酒也是使用容器大的酒杯,看了眼二皇子妃那张笑脸,思忖了一番,举起面前的超大酒杯,“二嫂客气了,拿我们夫妇开玩笑。”
二皇子妃笑着先干为敬。
李凰熙的凤眸看了看那只有一滴酒液滑下超大酒杯,更觉这二嫂的笑容暗藏机锋,遂也淡淡一笑,当即仰头干尽杯中酒,一亮酒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