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花枝知道,他们一行人应召进京,本应该住在京城的驿站等侯传召的,现在小公公将他们安排在望江楼,想必应该是云谦墨已经收到了小宇的书信,说不定不用多久,云谦墨和秦玉函他们就该过来了。
还是莫掌柜思虑周全,他们现在一身的尘土,确实该梳洗一下,当下感激的应了一声,便由着莫掌柜安排。
莫掌柜离开没一会儿,果真有店小二送了洗漱的东西和热水上来。这十来天,一路舟车劳顿,黎花枝都好久没有好好的洗过一次澡了,她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就像一块已经馊掉的硬馒头,怎么闻怎么难受。当下也顾不上整理一旁的行李,就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里面洗澡的隔间。
等黎花枝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秦玉函已经到她和文洋所在的弄梅阁来过一趟了。因为黎花枝在洗澡,文洋没有给秦玉函开门,只约好一会儿在小宇和小洋所住的墨竹阁相见。打发了秦玉函后,文洋就坐在厢房外的小厅里等候着黎花枝。
黎花枝出来以后,便整理起随身携带的衣物,将干净的和脏的分开装好。
这一路行来,文洋也和自己一样,没有好好的梳洗过,大热的夏天,估计也是难受得很。黎花枝寻思着,反正已经和秦玉函约好了一会儿相见,也不怕让他再多等一会儿。于是,又叫了小二从新送来几桶热水,帮文洋换了干净的洗澡水,让他也进去好好梳洗一番。
文洋对黎花枝的话从来就是言听计从,而且,身上也却是粘粘糊糊的,着实难受,当下也不推却,拿了黎花枝为他准备的干净衣服,快速的梳洗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黎花枝和文洋两人神清气爽的带着小星宇,出现在隔壁的墨竹阁。
墨竹阁里,齐忠正和云谦墨、秦玉函还有云子轩三人聊得正欢。他以前跟在小宇身边的时候,就经常和他们三人接触,只是那时候身份不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同席而坐,相谈盛欢,这也让齐忠有些受宠若惊,直感叹着,太子和秦大少爷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黎花枝和文洋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云子轩给齐忠增茶,而齐忠一脸受宠若惊的捧着茶杯,连连道谢。黎花枝不用细看都知道,齐忠一定是心怀感激,感动得不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歹云子轩也是皇子,身份尊贵那是毋庸置疑的事,而现在堂堂皇子纡尊降贵给他倒茶,他能不感动么?
只是,倒个茶齐就被收买了,齐忠果然还是涉世未深,难道他没看到云子轩那就是个小跟班,云谦墨这个dà_boss压根就没怎么地啊!
不过黎花枝也就敢这么想想,进到房内,还是恭敬的先给几位爷行了礼,难得的知书达理了一回。
可就是她这么知书达理的,任旧让秦玉函逮到刺了两句,“黎花枝,真难得啊,我还以为你生来就没学过规矩呢,你这礼一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带人皮面具了。”
黎花枝被秦玉函这么一刺,心里也不爽起来,心说,她好不容易对他客气一回,把他当那么回事,他不领情就算了,还非上赶着找虐,非要自己对他不客气他才高兴,这都是什么人?
当然,不爽归不爽,黎花枝却不会造次,以前可以不懂礼数,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表明身份,他们要微服私访,她自然就可以假装不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到了京城,这就是他们的地盘,一个个的都把那尊贵的身份亮出来了,她不服软不行啊!
黎花枝腆了笑,“大少爷说的什么话,我素来就是最懂规矩的啊,不然您也不会跟我合作不是。”
秦玉函被黎花枝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被堵得无话可说,一时也寻不到她的错处,也就难得理她,反倒了招呼了文洋一同坐下。
男人之间的感情,永远不是黎花枝能弄懂的,几个人天南地北的一通说谈,倒是很有共同话题,咋一看去,他们几个还是很有烂兄烂弟的感觉。黎花枝一点也不想介入,便坐在一边,和晚玉一起逗弄着小星宇玩。
几个男人正详谈甚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接着,墨竹阁的门就被人踢开了,然后便是一阵嗤笑传来。
“三哥,你真无情,如此热闹的场合,怎么也不请弟弟我来呢?”随着这一声委屈的控诉,一个身穿宝蓝长衫,腰间挂着一对如意坠,手拿一柄玉骨折扇的男人,就出现在门口。
黎花枝闻声抬头望去,只见男人在脚跨进门口的同时,“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那张比起云谦墨毫不逊色的脸,嘴角含着笑,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
好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男人!
只是,云子轩看到他那副剑拨弩张的模样是为哪般?
正时,紧随着男人进来的店小二,一脸惶恐的上前,对着秦玉函和云谦墨行了一礼,“太子爷,七王爷,大少爷,四王爷他……”
“没你的事,下去吧。”小二刚一开口,秦玉函就扬手打断了,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小二得到秦玉函的首肯,一脸如卸重担的表情,麻利的退了出去。
店小二一走,秦玉函的脸上就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清冷,“今日这是什么风,居然把贤王都吹到了小店,小店真是荣幸之至啊。”
秦玉函说着,贤王云浩天展颜一笑,笑得如花似雾,可那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算计还是没有逃过黎花枝的眼睛。
心里大概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