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眼波如水,声音含娇,虽是责备之言,水溶听在耳中,却是喜不自胜。
他与黛玉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却看得出她性子独特,如玉之洁,似梅之傲,与人交谈时虽然彬彬有礼,却有一股淡淡的疏离,始终不能做到真正的亲近。
如今,她肯娇声调侃自己,也就代表,对于自己,她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虽然她言辞间虽然有些小性儿,却娇俏可爱,也显得真实。
这样纯澈的女子,才当得起自己的恋慕。
黛玉见自己出声斥责,水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意,不由越发生气,一时也忘了别的,蹙紧秀眉道:“王爷今儿个可真是奇怪,巴巴送了梅花过来,望着人笑,倒不知是什么意思。”
水溶微笑不语,只是凝睇着她的娇颜,眸中涌出万丝柔情,半晌方道:“我的心意,姑娘竟不明白吗?自是因为相思难耐,才顾不上唐突冒失,厚着脸皮来打扰姑娘。”
黛玉脸颊生晕,哼道:“堂堂王爷,竟满口轻薄之言,也不怕人笑话。”
水溶澹澹微笑,正色道:“只有在姑娘面前,我才会如此,也只有姑娘,才会让我如此。”
以水溶的性情,本是做不来厚颜求见的事情,实在是相思难耐,才会让他连脸面都不顾了,径直守在黛玉房外,直到黛玉肯点头相见才罢休。
黛玉低下眉眼,声却娇羞:“王爷这话,倒像是绕口令似的,我可听不懂。”
娥眉媚眼,妖娆如画,自是极美的。
水溶心里仿佛喝了蜜一般,呵呵笑了两声,目不转睛看着黛玉,低低的语气如温柔明亮的阳光一般:“真是巧了,姑娘今儿个穿的衣裳绣了梅花,可见是心有灵犀了。”
黛玉低着头,蹙眉道:“什么心有灵犀?我穿这衣服,不过是应景罢了。王爷若是再说轻挑话,我可要送客了。”
水溶微微一笑,明白黛玉不过是吓吓自己罢了,虽然不担心,却也知道过犹不及之理,便没有再剖白情思,只走到黛玉身边,拿起她搁在一旁的书看了看,发现是一本前朝史书,用字艰深,文理高深,除了少数几个大儒之外,没有人会看这种书。
水溶不由笑道:“姑娘怎么看起史书来了?这书深奥得很,可别累坏身子,还是挑些诗词歌赋看吧,好懂又有趣儿。”
黛玉听出他言语中的关切,倒没有使小性子,只撇嘴道:“诗词歌赋看多了,也就没意思了,就想看看史书。有地方不明白,就多读两遍,自然就会懂了。”
水溶便惊叹道:“就是本朝那些学子,读的也多是些诗词歌赋,姑娘这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也叫人佩服。”
黛玉淡笑道:“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倒让王爷如此称赞,我可当不起。”凝眸看着水溶,转了话头道:“才刚过午时,王爷一定没用午膳吧?我让雪雁准备一番,王爷将就着用一些吧。”
水溶闻言自是欢喜,忙拱手道:“姑娘肯留饭,溶感激不尽。”
黛玉哼了一声,不免又娇嗔起来,蹙眉道:“堂堂一个王爷,竟总是到我这里来吃饭,传出去也不怕失了脸面。”
水溶微笑道:“我可没找姑娘要饭吃,是姑娘担心我饿着了,主动开口给的,我若不吃,岂不拂了姑娘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