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吃尽苦头再说,还不如此刻认了。
正沉吟着,听得李明佑接口道:“你若是实话实说,我自不会追究,若是抵死不认,你的死活,可是没人顾惜的。”
这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琪不敢再坚持,立刻叩首道:“公子猜得极是,小人有出格之举,全是受人指使。”说着,便将陈月容抖了出来,直言道:“小人的主子,是陈家小姐,她眼见着北王爷钦慕公子身边的姑娘,很是生气,让小人想法子,将那姑娘的容毁了,好让北王爷回心转意,将心思放回到她身上。”
他这话一出,黛玉自是大吃一惊,失声道:“原来是她!我自认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她竟想将我毁了,心也忒黑了。”
李明佑见她动气,担心对身体不好,忙道:“姑娘不必为那个贱人生气,我自有法子对付她,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陈琪听出他言语中的森冷,不由有些害怕,刚才受了李明佑的威胁,他将陈月容供了出来,却是忘了此事若是被陈月容知道后,后果必定极严重。
他沉吟了一会儿,一心想替陈月容开脱,便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小姐虽是做错了,但她也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才不管不顾,还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姐一般见识。”
李明佑哦了一声,淡淡道:“竟还有蛊惑之人,你且说来听听。”
陈琪咬着牙,将事情和盘托出:“我家小姐年前在北府见到这位林姑娘,因起了些冲突,被北王爷撵回家。小姐气不过,就跑到贾家,找贾二奶奶薛氏打听林姑娘的事情,让薛氏帮着想个主意。薛氏倒是没有直说什么,却暗示我们小姐,只要想法子将林姑娘毁了,北王爷自然不会再在林姑娘身上用心。我们小姐为情所惑,又受不得人蛊惑,这才做下糊涂事。”
李明佑不由大怒,冷笑道:“薛氏还真是阴魂不散,处处都能听到她在算计。”
他骂了一句,旋即镇定下来,斜瞥着陈琪,冷声道:“听你话中之意,你们小姐早就被那薛氏的话迷住了心,怎么竟直到今日才动手?我可是记得,去年的时候,林姑娘进城回庄时,曾经遇上西宁王府的纨绔子慕容兴,据他自己说,曾有人给他传过话,告知林姑娘的行踪,那传话的丫头,莫非就是陈府的人?”
陈琪料不到他竟将往事扯出来,又猜得八九不离十,惊得瑟瑟发抖,呆滞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李明佑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待他开口,便漠然道:“行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不必遮掩了。”朝他冷笑一声,淡淡道:“我有言在先,只要你肯将幕后之人说出来,就饶了你,我说话算话,你还不快滚?”
陈琪身子抖了抖,忙向李明佑拜了两下,方才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李明佑瞧也不瞧他,只回身来看黛玉,温声道:“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姑娘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我定要让那姓陈的贱人和那薛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以温和的语气,娓娓说出要对付陈月容和薛宝钗的话,言辞中透露出的决心,让人无法忽略。
黛玉沉吟了一会儿,却是摇头道:“世子一心为我,我很感激,虽然我极厌恶她们,但是,在我心中,世子的名声比她们重要得多。倘若因我一人,让世子落得仗势欺人的名声,我终生不安。”
李明佑听她温颜细语,言辞间甚是关怀自己,心中早就乐开了花,眉开眼笑道:“多谢姑娘关心,我行事之前,自是会考虑清楚,绝不会将事情牵扯到我头上,姑娘放心吧。”
他一面笑,一面暗自思量,薛宝钗的行径,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他却不愿就此结果了薛宝钗,只因有时候,死是解脱,活着反而可能更难受。
薛宝钗正室之位被废,他已经收到消息,薛蟠又已经入了监狱,只要开了年自己常让人去衙门敲打,以薛蟠的罪行,问斩是必然的。薛家惹出如此祸事,皇商之名,自然也是保不住的。
如此一来,薛宝钗既没了名分,又失去娘家的庇佑,必定生不如死。
真到了那一步,薛宝钗虽是活着,却必定过得极不堪,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至于陈月容,也是个可恶的,为了一己之私,竟敢将心思动到黛玉身上。
敢害黛玉,便是在碰他的逆鳞。
这样的人,李明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今日之事,自己若是使人去陈府说,固然,陈月容会受到呵斥,却不会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毕竟,黛玉平安无事,并没有怎么样,加上陈府一定会护短,就算事情闹出来,惩罚也不会太严重。
那样的结果,显然不能让李明佑满意。
他要的,是陈月容走入绝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才是真正的报复。
有了这些思量,李明佑便不愿将事情告到陈府,只因,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陈月容尝一尝,后悔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至于这些想法,自己心中有底就好,却是不必告诉黛玉。
只因在李明佑心中,一心只盼着黛玉安然度日,不被凡尘之事打扰,出格的事情,自己来做就好了。
他心中的思量,黛玉自是不知的,只是听他言语之间,仍旧有对付薛宝钗和陈月容之意,心中不由波澜迭生,沉默了半日,才呐呐道:“世子总是这般助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报。”
李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