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
天字第一号客房。
解伟良想了半天,唉了一口气,终于抬起手,正想敲门,门却“啪”一声打开了来。
却是温凌,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先生想了这半天,可想好了?”温凌笑道。
解伟良尤自在皱眉,“你如何能知道我在门外?”
温凌掩嘴笑了起来,“你又没有躲着,人影啊!笨死了。”
解伟良垂下头来,沉默。
“进来吧。”温凌让开门,独自走进房中。
屋内药香缭绕。
解伟良不由得心下诧异,这个富贵非常,容色尊贵的郡主殿下居然也会亲自熬药?不是不知是为何人何熬,当真是不一样的福气了。
“你——”解伟良不是个多话的人,对于这样的女子,虽然并非局促,但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温凌抬眸看向她,凌厉的眸像是看穿了他一样,“先生,妾身略通医理,看先生的情形,应是内伤所致,再有毒气入腑,温凌不会武功,不会驱毒,但有套针法可以一试,先生如果没有意见,可以先喝药。”
药?解伟良心中一震。
婉然端来药上来,这两个女子,别说主人,就是这一女婢,也是如此出众。
解伟良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相信这两个女人,举起碗,他一饮而尽。
药,很苦。
温凌开始拿出银针,脸色凝重,“先生不必当我是什么女子,只是一医者。”
解伟良的指尖也已经泛黑,当下也不再犹豫,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满是伤痕,错纵交缠。
温凌凤目微眯,手中银针飞快地插下,连扎“神俞”“肩井”“中脘”“临泣”数个大穴,厉声喝道:“运功——”
解伟良不敢怠慢,连忙运功逼毒。
少刻,银针已经发黑。
温凌拔出银针,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解伟良挣开双眼,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抬眸,只见温凌一张笑脸,俏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不觉有些恍惚。
“先生,江湖中人,谋个生计不易吧,看先生身上的伤,刀枪剑雨,不外如是。”温凌淡淡地道。
解伟良起身披衣,闻言有些恼怒,“不关你的事。”
“如今日危险之事,等闲视之,先生是一好汉,只是依靠有钱人家发的一点钱银,成了,不过得几天饭钱,坏了,徒惹许多麻烦,而且,先生若有不测,何曾想过家中妻子儿女?”温凌不愠不火,并没有看他,低首道。
解伟良正欲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先生何不找一个真正能够依靠的明主?江湖中你死我活,岂非太累。”她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解伟良一呆,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打开窗户,径自跳了出去。
温凌微笑。
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婉然,咱们下楼吧。”温凌唤了一声,婉然闻言,连忙收拾起东西来。
下了楼,那高桥站在楼梯口等着。
温凌扶着围栏,站在楼梯之上,居高临下,长裙迤逦,如女皇一般,见高梁站在楼下,她微顿,没有开口。
婉然走了下去,高桥在她的身边低语了两句。
温凌顺着楼梯下去,高桥示意,把她请进内堂。
坐定,小厮上了茶点。
“皇妃,这是这个月的账目。”高桥站在一旁,双手捧过账本,目视前方,没再言语。
温凌勾起嘴角。
这个掌柜人虽然卑微,但是气势倒是不少啊。别人家见了自家主子都是点头哈腰,这个高桥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婉然看了一眼温凌的眼神,也低头轻笑了起来,因为——这个高桥跟她家主子真的好像啊。
高桥见婉然笑了,双眉微蹙,却也不好开口。
温凌翻了下账本,这回的账本倒是比之前的清晰了许多,福满楼每日支出,入账,甚至预算,下月谋划,额外支出,一件不漏。
温凌前生出生商家,对数字是极敏感的,只看了个大概,便点了点头。
连预算都有的账本,要这个年代,那是的少之又少的。
可见这个高桥处事之认真。
但她要的不仅是才华,还有忠心。
一个再厉害的人,心不在自己这儿,那也是没用的事。
可是,一个人的心,是无法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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