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日就到此吧。”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串,继续闭着眼睛,“你也早些回去,作为一家人该关心的时候还是要关心的!”
一家人?陆夫人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你自己都不曾去探望过,还好意思说一家人要关心的话!又狐疑老太太说这话的用意,之前她明明表示要借此机会搓搓谢氏锐气的,可是方才她不但没有表态到现在还说这话?
“媳妇记下了!”但她到底还是国公府的媳妇,不敢违拗老太太的话,便应承了下来。
曹湘染跟着谢氏一路急急回了无恒苑,进了院门就见桂妈妈伸长着脖子在廊下左顾右盼,见了她们,立刻走上前来。
“夫人,老爷到现在还未醒来,方才又咳了血……。”
桂妈妈不安地将二老爷的情形说了,就见谢氏支撑不住地遥遥欲坠,幸好身旁的丫头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见着谢氏这般痛苦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可是实在是老爷危在旦夕,不得不说啊!
“快……快去请太医来……”谢氏本就疲累了一晚,今早又为了应付陆夫人的算计,当真是心力交瘁。
桂妈妈听了吩咐,立刻着人去拿老太太的帖子,好出府去请太医。曹湘染心里有一股很不安的感觉,只怕这回太医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请来,就是请来了她们也信不过啊!但是父亲的伤势着实拖不得,必须尽快救治才好。
心里有了主意,曹湘染立刻辞了谢氏直奔曹仲扬的住处而去。她一个闺阁的女子不能随便外出,可是曹仲扬不同,他可以去外面找一个大夫进来。
“织娘!”她一路急走,几乎不曾注意一路遇上的人,直到听见一声叫唤才猛的停住了脚步。
却见喊她的是个中年的妇女,打扮的朴实素净又干净利落,看的出来是个麻利爽快的人。但她是谁呢?曹湘染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要找到曹仲扬,让他去请信得过的大夫进来这上面,完全没有记起来面前这人是谁。
“范妈妈回来啦!”
倒是墨棋的一声惊喜地呼喊让她记起了来人,范妈妈,曹湘染的乳娘,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可是以前的曹湘染一点也不喜欢她。
“织娘,你做什么去?”再往前就要出了内院了,范妈妈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
“妈妈,您才回来不知家中发生的事,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您解释,我需要立即出去见哥哥!”
曹湘染说完,转身就要穿过那道门。
“老奴方才进府的时候已经听说了。”
范妈妈却没有与她设想的那样拦住她,而是与墨棋一道跟在她的身边,边走边说:
“这个时候少爷一定是在学堂里……。”
这个时候他还去学堂做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跟着范妈妈地指引,穿过重重院落找到了他学里的小楼。
“妹妹怎么来了?”曹仲扬正从那幢楼里出来,面上带着焦急之色,见了她也是惊讶,随即面露恐慌,忙问:“是不是父亲出什么事了?”
“我才回禀了夫子请了今日的假,你是来找我的么?走,咱们赶紧回去罢!”
曹湘染听她一气说完这许多,就被他牵着手又往来路去。
“哥哥,我是有事找你,希望哥哥能出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进来。”
“好!”曹仲扬听她说完也不及细想,立即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少爷,等等。”范妈妈及时将他唤住,才低声对着曹湘染道,“国公府里自有太医,若我们要找别的大夫,一次还好,若要第二次只怕……”
范妈妈的意思便是,这一次另找太医就要找个医术佳又完全信的过的,否则只是浪费了这一次的机会。曹湘染领会了她的意思,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遍。
“之前见哥哥与沈家兄弟交好,不知可否请他们帮忙?”若是得了将军府的帮助,要找个信得过的太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倒是可以,沈老太太自来喜爱姑娘您,若您亲自去求一番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姑娘毕竟是闺阁女子……又是有求于人,还是这般瞒着家里,需得做好准备才行。”
范妈妈心思缜密,很快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几人商议妥当。曹仲扬立即带着曹湘染之前绣好的花样子去了沈府,而她们则回了无恒苑帮着谢氏照顾曹之清。
“织娘的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范妈妈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很是为她高兴。
“那是了!……”墨棋还要再说,被曹湘染及时制止住,只好讪讪地闭了嘴。心里却老大不乐意,范妈妈又不是外人,姑娘这么好的本事干嘛不可以说呢!
范妈妈见着她们主仆的小动作,也不说破,却很是欣慰地想:一别这么多月不见,看她今日的行为处事,织娘仿佛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不少。
“妈妈说笑了,那只是我闲来时候绣着玩的,是恰好那日运气好才绣了那么个好花样,后来再要绣的那般好却是怎么也不成了。”
几人说话间到了无恒苑里,却见陆夫人身边的丫头雨蝉正走出来,见了她们倒是施了一礼,才又径自离去。
“那是陆夫人身边得力的丫头雨蝉,她来做什么的?”
进了屋,没有看见谢氏,料想她应该去歇着了。曹湘染吁了口气,真怕母亲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照顾父亲,到时累垮了身体。便看向一旁的桂妈妈问道。
“说是奉了大夫人的命来看望老爷的,还带了些药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