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阳难得不甚毒辣,母女二人散步走回无恒苑。才进院门,就见曹之清面色难看地坐在院中一棵大树底下,身旁立着同样面色不好的萧先生。
两人都敏锐地觉得有事发生,急步走上前去,萧先生恭敬地向二人行了礼,然后退居一旁。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谢氏亲自替他斟了杯茶,递到他手边,边关切地询问。
曹之清这才回神,见了她们母女二人,眼神中阴晦的目光渐渐掩去,同样关切地询问:“今日累坏了吧?快坐下休息。”语气温和神情,又亲切地让曹湘染坐下。
他的神情温柔间带着牵强,曹湘染直觉有事发生,但是他却还是选择隐瞒。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向淡然的父亲有这样的反应?考虑到今日特殊的日子,她知趣地没有询问,而是柔顺地陪着二老坐了一会,才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把似画叫来。”甫一进竹涛轩,她便问留守在院子里的元琴。
“姑娘您叫我?”元琴还未来得及回话,斜刺里就蹿出了似画的身影。她们进来之时竟然都没有发现她身在何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望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曹湘染微微一笑,嗔怪:“你呀!”当先往屋里走去,一边说道,“似画跟我进来,其他人各自去忙吧,我下午休息一下,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了。”
似画喜滋滋地跟着她进了里屋,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事情要吩咐奴婢?”
“嗯。”曹湘染“噗哧”一笑,“见你这样子,倒也省了我准备用来说服你的一番口舌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您要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奴婢肯定照办呐!”听她这样一说,似画有些着急。
曹湘染这才示意她安静,小声地吩咐了一番,末了交代:“这件事不可对旁人提及,也莫要叫人察觉了去,知道么?”
“嗯!”似画神情坚定地点头,又服侍了她睡下,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趁着别人都不注意,悄悄溜出了竹涛轩。
过了个把时辰,似画才又悄悄地回了竹涛轩,先去茶舍坐了一会,找墨棋聊了会天,才又进了主屋。
“有什么消息?”曹湘染早就睡醒,白日里她一向睡的不沉,差不多半个时辰就醒了,正歪靠在床上看话本子,见她鬼头鬼脑地进来,就知道有消息。
“嗯。”似画靠近站在她的身前,却又很知趣地避开窗户吹来的凉风免得阻了她的凉快,“跟着萧先生来的小厮口风可紧了,饶是奴婢怎么问他都说不知。”
“你去的时候他还未离去?”
“嗯,隔了好一会才见萧先生自内院出来。”似画没有注意她神色的变换,继续说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曹湘染见她有些吞吞吐吐,不由直了身子问她,“你说来听听?”
“听门房的婆子说,今日有人带了信件进来,是给大夫人的,隔了没多久柳妈妈就拿着回信出来了。”似画压低着声线将听来的事说了遍。
这倒是个消息,她问:“可看见送信的是何人?”
似画摇了摇头:“奴婢没看见,不过听门房的婆子说,那人特别交代千万一定要交给大夫人,别的任何人都不给,正好柳妈妈那时经过,就被柳妈妈取走了。”
特地交代不能给旁人,却在看见柳妈妈的时候就让她带走了,看来这人不仅认识大夫人身边有些什么人,还清楚柳妈妈正是她的心腹妈妈,这人会是谁呢?这件事和父亲、萧先生的事有关系么?
曹湘染这样想着,脑海里无端想起了一人,却又觉得不可能,便问:“门房的婆子就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没有,说是带着帷幔呢!”似画继续摇头,嘴里又小声地嘀咕,“这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戴什么帷幔呢!”
对啊,事出有异必有妖,此刻她几乎敢断定这人的身份,便小声交代似画:
“你这几日留心着大夫人那边,有什么异样的事赶紧回来回报。”
似画自应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