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月,国公府里,莫名谣言四起。
“哎,你听说了没?”园子里假山的后面,两个小丫头趁着空闲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起。
另一个显然一脸疑惑,便问:“什么事情?”
“呀,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特意抽空出来告诉你的,我告诉你啊……”于是这般,一个丫头将心中所想全都告知另一个人。
“这……这真的假的?”她显然不信,一脸惊诧地愣在原地。
而之前那个丫头却是一脸千真万确地认真模样,挑眉睨了她一眼,撇着嘴角说道:“这事还有假么,我是从主子的嘴里听来的,绝对错不了,你就相信我吧!”
……。
且不说这边两个丫头的合计,只说假山另一头,奉命去厨房拿酸梅汤的似画无声无息地拎着食盒悄悄绕开回了竹涛轩。
“拿个酸梅汤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啊?”墨棋用嘴努了努坐在窗前纳凉的曹湘染,略带不满地埋怨道。
曹湘染穿着极为轻薄的纱衣,身后范妈妈正在为她打扇,自己也不住地扇着团扇,一边兀自埋怨:这天真是热!她一个习惯在大夏天穿着清凉短袖短裤的人,怎么能忍受在如此炎热的日子里还捂得严严实实,尽管穿的这层纱衣在范妈妈她们眼里已是极其露骨了。听见动静,立刻朝着似画招手,一边说道。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把我的酸梅汤拿来吧!”这已经算是她唯一的福利了。
似画立即上前将食盒摆在桌上打开,将里面冰镇过的酸梅汤端了出来。
“怎么这几日这酸梅汤的分量一日不如一日了?”难道是她产生了错觉了,怎么感觉这汤越来越少了呢?都不够她一个人喝了,还怎么分给这些小丫头们啊?
似画欲言又止了一番,看了她身后范妈妈一眼,似乎拿不定注意。范妈妈察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面色微微奇怪。
曹湘染也有所察觉,直视着她问:“你知道我是个直爽性子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来。”
“姑娘……”似画才要说话,曹湘染一伸手将她打断,对着墨棋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要叫任何人靠近主屋。”
等着墨棋依言出去了,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姑娘,奴婢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但是除了常常见到柳妈妈进进出出外,其他人也不见有什么活动,就是大太太自己也因为天太热的缘故,连老太太屋里都少去了。”似画小声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回禀。
倒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柳妈妈……曹湘染沉默了一番,继续问:“这原也没有什么,刚刚你支支吾吾的又是为何?”
“是……”似画不自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吱吱唔唔地就是不说下去。
看出了她似乎有些忌讳,便随意地靠在了躺椅上,道:“你但说无妨。”
“……方才奴婢去厨房,看见咱们院子里的份利愈发少了不由地动了气,说了那婆子一句,谁想那婆子不但不……反而说这么多已是好的了,奴婢气不过就掉头回来了……”她边说边低着头,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曹湘染双眼一眯,将团扇微微搁在了躺椅上,轻启樱唇:“继续说。”
“奴婢路过园子的时候,听见不知哪个院子的小丫头聚在一起说闲话……”
“说的什么?”
“说……。说咱们老爷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还说……还说老太太之所以一直不喜欢咱们二房就是这个原因,当初把家里的大权交给二夫人也是碍于老太爷的威严,如今……如今老太太正在合计着收回大权呢……。”似画越说越来气,又觉得委屈。
这股流言只怕自己是最后才知道的吧?只从厨房的行事态度就可看出她们早就听说了,她们一向最为趋炎附势,此刻当然会处处挤兑她们了!
她双眼一瞬间眯起,随即恢复常态,吩咐:“你们把这些喝了,过会带着二白再去趟厨房。”她淡淡着,可是乐了似画和范妈妈,有二白助阵,只怕那些势力之人只有投降的份了。
“记住,不要急着回来。”
“是。”似画立即高兴地应了。
曹湘染亲自走到院子里,将二白唤来,摸着它们的头颅亲切地说了些什么,接着把自己随身的帕子当着它们的面交到了似画手里,果然就见二白乐颠颠地跟着她往外跑去。
“不是已经领过了么,怎么又来了?”厨房的婆子正坐在树下纳凉,甫一看见似画进来,不悦地皱了小眼,不顾形象地将嘴里的瓜子壳吐了出来。
“咱们姑娘说,今日的份利比以往少了许多,特意叫奴婢来问问是不是厨房里给弄错了?”似画笑脸嘻嘻地回答,又特意往前走了几步,让出了院门的位置,一边将手里的帕子往院里扬了一下。
几乎立即,自她身后蹿出了两只巨大雪白的身影,那婆子原本很不屑地准备随意将她打发了走,此刻却是立即弹跳起身,往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