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砰
马车内三人停止了聊天,侧耳细听,田斯唰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刚才从上面掉下一个人来。”
田斯抬头看了看白花花的阳光,以及好似和太阳无限接近的悬崖,倒吸一口冷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想想都觉得全身疼,估计摔成肉饼了吧,顺着护卫手指的方向,田斯愣住了。
那人衣服凌乱,手里紧紧抓着半截白绢,手腕无力垂着,似乎是断了,原本的衣服颜色已经看不出来,到处都是细密的口子,血慢慢渗出来,田斯总结出两个字,很惨,但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原本应该躺着的人,坐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车队,一张平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田斯打量了他半晌,也不见这人有丝毫动静,只是冷冷地对视,暗暗戒备,田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人落魄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上前祈求他们的救助吗?怎么这人像瞅敌人一样瞅着他,他摸了摸脸颊,宫内不少人说他有亲和力,站在外面,像教书先生,会不知不觉让人放下心房,怎么对面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这段时间跟任东流那厮混的时间久了,沾染了痞气,亲和力下降了?
西门吹雪强忍身上的疼痛,想站起来,却发现腿用不上力,不意外的话,应该是摔伤了骨头,小腿骨折了。
即便中间缓了几次力,最后依旧狼狈,好在没直接摔死。
田斯冲身后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人把这人看好,重新回到了马车,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摔死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反正他是做不到。
“宫主,前面有一个人……”田斯皱着眉头,简单说了下外面的情况,等着宫主定夺。
“你们怎么看?”玉罗刹也被勾起了兴趣。
“即便没摔死,恐怕也受伤不轻吧,不如抓起来,套出来历,再行定夺。”任东流歪头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最稳妥的办法。
田斯点点头:“东流说的有道理,那人还有再战之力,不知战斗力剩下多少。”
玉罗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车厢里闷了这么久,正好出去看看。”
两人眼前一亮,宫主好久没出手了,不知今天那人是否值得宫主动手。
西门吹雪闭了闭眼,对于即将面临的情况有了点思想准备,身上的伤口暂时顾不上,手腕和小腿需要尽快接回去,他一点也不想从莫子意手里逃出之后,被陌生人宰割。
玉罗刹见到西门吹雪的瞬间,就楞住了,他一眼看出眼前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不是真的,探究地眯了眯眼,出手如闪电,连田斯和任东流都不曾料到,刚刚见到那人的一瞬,宫主就出手了。
身影一闪,玉罗刹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都了一张人皮面具。
西门吹雪脸色很难看,刚才他并不是没有防备,但心里命令躲开,身体却叫嚣着疼痛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具被揭开,暴露出真容,雪白的脸颊因为失血过多,更加苍白,只有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来人,即便受伤严重,依旧没有丝毫退缩,心中有点奇怪,易容面具是司空摘星给的,即便在原来的江湖中,也极少被人认出来,何况这里,这人怎么可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破绽,难道在落崖的时候,面具的粘合处出现了破绽?转瞬他又否认了这一猜测,刚才那个书生一样的人,跟他对视了不少时间,却没看出丝毫破绽,说明问题不是出在面具上,西门吹雪对于揭开自己面具的人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玉罗刹这次真的愣住了,即便从不曾现身,他每年还是会抽出时间去万梅山庄看望儿子,只是在儿子不知道的情况下,西门吹雪从不曾见过他,他对于西门吹雪的容貌却是熟悉的,即便三年未见,面对这张脸,他依旧一眼便认了出来。
“阿雪?”玉罗刹的声音有点抖,却强装镇定,手里的面具被揉成一团,西门吹雪忽然觉得有点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