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长公主点点头,“此次巡行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想到冯熙要这么许久不在身边,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温柔呵护,此去这么久不觉眼角湿湿的。
冯落璃伸手握住博陵长公主的手,“难得诞儿和弘儿这般投缘,你便常来宫中看望我们吧!”
博陵长公主点点头,“嗯!我会常来的!”
“娘娘!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绿衣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弘(诞儿)儿,怎么了?”
两人具是站起身来,本能的问道。
“皇长子他……”小宫女吓得直哆嗦,舌头也打结,憋了半天眼泪都下来了,话就是卡在喉咙里说出不来。
“快带我们过去!”
冯落璃冷喝一声,小宫女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小跑在在前面带路。
拓跋弘浑身发抖、额头冒汗、小脸痛苦的扭曲着,蜷缩在国子监的内室的床榻上。浑身湿透的冯诞,冻得小脸发紫的站在床边,神色惊恐的靠在乳母怀里。太傅高允,一脸黑色的站在一旁。
两人赶到国子监的时候,便是这副情景。
冯落璃直冲到拓跋弘身边,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弘儿!不怕母后在呢!母后在呢!”
拓跋弘细弱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疼…疼…!”
“哪里疼?让母后看看!”拓跋弘小小的身子在怀里不住的发抖,把冯落璃一颗心都吊着,转而看向那些照拂的宫人,声音骤冷道:“混账!太医呢?!”
宫人们扑通跪了一地,“娘娘饶命!太医马上就到!”博陵长公主紧紧抱着年幼的冯诞,心疼无比。但不确定拓跋弘没事儿,她又怎敢擅自带冯诞去换衣服,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
“你们是怎么照顾皇长子的?!都不想要命了!”
“娘娘饶命!是冯……”一个大胆的小太监偷眼看了一下博陵长公主,怯懦的想要辩白。
“闭嘴!还有理了!”冯落璃看了博陵长公主一眼,小小的身子更是抖得跟筛糠似的,缓下声调道:“皇姐!诞儿浑身都湿透了!你带他下去换身衣裳,叫太医看看伤着没有!弘儿这里有我,无须担心!”
博陵长公主感激的看了冯落璃一眼,赶紧拉着冯诞下去了。
“微臣参见娘娘!”
李脩恰好赶到,躬身参拜。
“免礼!快来看看弘儿是怎么回事?身子抖得厉害,还一直喊痛!”
李脩急忙上前伸手探上拓跋弘的脉息,神色骤然凝重,一把掀开盖着拓跋弘的锦被,撩起裤管,只见一个指甲大小的暗红色伤口出现在拓跋弘的小腿肚子上,还汩汩的冒着血泡。
“怎么会这样?”
冯落璃大惊失色,素手不由得成拳,紧紧地握住拓跋弘的小手。
李脩看着冯落璃神情凝重,沉声道,“娘娘!你今日可曾受伤?可有带血迹的伤口?”
“何以有此一问?”
“皇长子是被水蛭入体,倘若不及时将其引出,很可能有性命之危。这水蛭极端嗜血,娘娘若有带血伤口,恐会吸引水蛭招致危险,故而微臣有此一问。”
“娘娘,奴婢记得前日你曾被针刺破手指,还见血了!”青萼急忙想起前日冯落璃给拓跋弘缝制衣裳伤了手指,便开口提醒。
“以微臣之见,娘娘还是回避些好!”
冯落璃看着拓跋弘痛苦的小脸,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那么小小的人儿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寻求庇护,此刻她又怎能弃他于不顾呢?
“无妨!本宫就在此陪着弘儿,李太医你尽管施药吧!”
李脩还想说什么,但又止住,只点了点头,也看了要出言制止的青萼一眼,郑重道:“好!微臣这就施药!”
冯落璃点点头,紧紧的搂着拓跋弘的身子,让他受伤的腿朝外,便于李脩医治,柔声对拓跋弘言道:“弘儿不要怕!有母后在呢!”
李脩细致入微的把一把锋利的刀片在火烧烤了,而后看看冯落璃道:“娘娘,微臣要把皇长子的伤口割大,好引水蛭出来,会很痛,您抱进皇长子!”
冯落璃点点头,“好!”
李太医稳住心神,手持刀子在拓跋弘的伤口上划了下去。
“啊!痛!好痛!”
还说不出完整句子的拓跋弘,抱着冯落璃的手猛然用力,尖尖的指甲刺进冯落璃的手背里。冯落璃紧紧的抱着拓跋弘好让他别乱动,以免误了李脩动刀,丝毫顾不得手背上传来的尖锐刺痛。
划完伤口之后,李脩将一些翠绿色的药草沫子涂在拓跋弘伤口的一边上,而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只见拓跋弘的小腿上有一条细细的东西在向伤口处缓缓移动,不大一会儿便看到一只褐色的头探出伤口,微张着的口中露出一排森白挂着血丝的细牙密齿,让冯落璃不由得胃中翻腾。
李脩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一边把那些药草沫子缓缓移动,一边拍打着拓跋弘的小腿。那水蛭便跟着药草沫子缓缓爬出伤口。冯落璃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只求那水蛭赶紧爬出拓跋弘的体外,那如成蚕蛹一般粗细的水蛭,蠕动着喝饱血的身躯,恶心之状让人忍不住作呕。
在水蛭就要爬出伤口之时,拓跋弘小小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眼看水蛭又要缩回去,冯落璃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抓。“娘娘住手!”李脩沉声喝止,同时一根银针刺在水蛭的身上阻止它再爬回拓跋弘体内。
李脩将那水蛭放在身后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