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帝元皇后一般吗?”
冯落璃哽住,没有答话,李氏这一句轻巧的反问,她无言以对,人死了再行追封又有何意义?!
皇后李氏勾了勾唇角,将白绫展开,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至少宏儿以后想起我的时候可以祭拜的光明正大。”写完血书,李氏抬头冲冯落璃笑笑,“这般是对宏儿最好的了!”
李氏入宫多年,冯落璃竟没有发现她笑起来是这样的美,像极了一株盛开的白莲......
“母后!宏儿自幼长在您的膝下,和您最为亲近,以后还是有劳您躬亲抚育了。儿臣所能做的唯有如此......”李氏极为镇定的将血书折好,放于托盘之上,了无牵挂的端起那瓶鸩酒一饮而尽,不消片刻便倒地而亡。
冯落璃正要起身,不料行完立储之礼的小拓跋宏跑了进来,见到倒在地上的母后和毒酒,跪在地上抱着李氏,放声大哭,“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了?”
青萼想要上前去扶小拓跋宏,被冯落璃一个眼神制止。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后?!”小拓跋宏突然仰起头责问冯落璃,“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后?!”
冯落璃没有答话,而是看着不过三岁的小拓跋宏,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纵然心疼却也不能此时上前辩白,无论如何李氏的那瓶毒酒是她送来的。
“太子,别哭了好不好?......”
“别碰我!你们是坏人,你们杀了我的母后!我恨你们!”上前劝慰的青萼被小拓跋宏一把推开,还冲着她吼道,“你们都出去!出去!我恨你们!”
冯落璃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青萼看看小拓跋宏,叹了口气也跟了出去。
“关上宫门,没有哀家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未央宫!”出了未央宫,冯落璃下令宫人关上未央宫宫门,非有太后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太后娘娘,太子他还小,不懂得娘娘的苦衷,您还是不要跟他计较了!”到了太和殿,青萼一边。
冯落璃扭头看看青萼,“你以为哀家命人关了未央宫的宫门是为了惩罚宏儿顶撞哀家之罪吗?”
青萼愣了愣,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呢?”冯落璃转而把问题丢给一向不参与发表意见的悠扬。
悠扬看看有些不明所以的青萼,皱了皱眉,“如今皇后初薨,太子初立且年幼,后宫之中觊觎太子嫡母之位的人多了,若是此时太后娘娘和太子嫌隙为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了,必成日后祸患。”
“对啊!悠扬说的就是如此,我怎么没想到。”听悠扬这么一说,青萼立刻明白了此时隔绝外人进入未央宫接触小拓跋宏的重要性。
冯落璃不做评论,只吩咐道:“悠扬,明日便传哀家诏书,追李氏为思皇后,灵入太庙享后世供奉之尊。南郡王李惠督关右军事不力,着削去其征南大将军、秦宜二州刺史之职,出任雍州刺史。”
“是!奴婢遵命!”
“青萼,这几日,你亲自下厨煮些宏儿爱吃的菜肴,每日一早送往未央宫。不必苦求,直言道是哀家之命即可。”
“是!奴婢明白!”
第二日,皇太后诏令颁布天下,六部着备皇后仪制之丧,李惠的降职之令也已八百里加急送往李惠府邸。未央宫里的小拓跋宏,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的累了,便倒在李氏身边睡着,第二日清晨便听到青萼在宫门外言皇太后冯落璃命人送饭菜给太子的禀报,丧母之痛难以平息,拓跋宏自然不予理会。
“母后!你为何要这么做?!”
意料之中,皇帝拓跋弘是第一个向冯落璃兴师问罪的人,那一副几欲杀人的样子,让冯落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何事竟值得你如此火气冲天的?”冯落璃淡淡的看着拓跋弘,不解他如此火大的缘由。
“为何封李氏为思皇后葬于云中金陵,灵入太庙与朕百年之后共享后世尊奉?”在拓跋弘的心里,皇后从来就只有一个就是先前废掉的林氏。原本等着李氏归天之后,将其追封为拓跋宏嫡母,享皇后之尊位。不想冯落璃先下手为强直接下诏封李氏为思皇后了。
“他是宏儿的生母,又位居中宫之位,因旧制而死,追封为思皇后,有什么不妥?”冯落璃口吻淡漠的反问。
拓跋宏一时语塞,李氏并未犯错,又因旧制而亡,理应追封皇后之尊,与百年之后的他合葬。然而,拓跋宏不想,林芊墨是唯一一个他要生同寝、死同穴之人,但这些话是不可以明说的。
“李氏不是朕心仪之人!”拓跋弘摆出一副不同意的架势。
“谁是?”冯落璃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秋水一般的翦瞳盯着有些心虚的拓跋弘,“那个秽乱宫闱,戕害皇嗣的庶人林氏吗?”
“你...”拓跋弘彻底搭不上话了,林芊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冯落璃比谁都清楚,纵然拓跋弘坚持,但让她同意追封林氏堪比登天。
“还有,你派人将太子关起来是何用意?!”
冯落璃峨眉轻佻,“太子不识尊卑,口不择言,哀家罚他在未央宫闭门思过!”
拓跋弘一直以来敏感脆弱的神经被引爆了,绕过皇帝直接追封李氏,打压李惠;又明诏囚禁太子拓跋宏。想要权位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母后,你如此行事,莫不是要抢班夺权?!”
冯落璃看着眼前口不择言的拓跋弘,没有说出任何辩白的话,而是歪坐在方榻背后的靠背上,“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