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媛别急!”小顺子忙道:“皇上近来是有些神思倦怠,不过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奴才今儿来,是皇上得了云英侯从漠麓关发回的密函,其中好像是夹了一封给淑媛的私信,您也知道朝中的规矩,这密函是不能随意带出来的,皇上已经命人借调出来送到御书房了,等您去御书房瞧完了再密封起来,送还内阁。”
细雨咂舌道:“看个信还这么麻烦?”
清惜笑道:“你不懂,按规矩是要这样的!只是云朗也太不像话了,怎么一封私信还要夹在给朝廷的密函里?”
小顺子叹道:“皇上初时见了那信,也愣了好一会儿呢!不过后来又赞云英侯心思细腻什么的,奴才也没听懂!”
清惜微微一怔:“皇上赞他?”
“是啊,皇上还说,淑媛给云英侯的回信,也可以用朝廷的密函送去,至少比家信要快半个月呢!”小顺子道。
细雨拍手笑道:“这么快啊?怪不得呢!小侯爷可真有心!”清惜却有些意外,呆呆的若有所思。
云天殿御书房,云霁靠着龙椅,以手支颌闭目休憩,兰幽小心翼翼取来薄毯盖在云霁身上,近来云霁总是会在处理政务时便小睡一会儿,或许是太过劳累了吧,兰幽忍不住摇头叹息,自从黎淑媛出了宫,皇上便再没有笑过了,每日下了朝,便只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独自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勤勉却也孤寂。
清惜随小顺子进了宫,兰幽见了清惜忙上前行了礼道:“淑媛万安,皇上正在里头等您,不过这会儿好像是睡着了!”
“又睡了?”小顺子皱眉道:“今儿可是第三回了!”
清惜讶异道:“什么,第三回?”
兰幽叹息道:“是啊。自从淑媛您出了宫,皇上似乎精神上就比以往差了好些……”
“我去瞧瞧!”清惜边说着,已经迈步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陈设还和以往一样,只是在那向阳的窗下新放了一个半人高的琉璃瓶,正对着云霁的书案,奇的是瓶里并没有插时鲜的花树,也没有插一些新巧的绢花纱蕊,而是插了一树枯枝!
清惜讶异看向兰幽,兰幽低声解释道:“这瓶子是皇上做太子的时候,一直放在云玄宫小书房里的。前几日淑媛离宫后,皇上不知怎地忽然就命人抬了来,放在那儿了。”
清惜又看了那枯枝一眼。仍是不明所以,又见云霁以手支颌,安然闭目,悄向兰幽道:“他就这么睡么?怎么不去榻上躺着?”
兰幽叹道:“唉,奴婢们本也是这么想的非常猎人。有一次小顺子实在不忍,便叫醒了,好心劝慰他去里面榻上歇着,谁知道竟惹恼了,将小顺子好一顿训斥!从那后,奴婢们再不敢劝了!”
“怎么会这样?”清惜惊异道:“他平日里。是从不骂人的!”
“谁说不是呢!这么些年,也只骂过小顺子这一次而已!”兰幽愁道。
清惜垂眸想了想,径直走到云霁书案旁。放缓了声调,柔声道:“皇上,皇上醒醒……”
云霁眼皮动了动,缓缓抬眸看向清惜,目光迷离涣散。似乎仍在睡梦中,清惜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是醒了么?”
云霁呆呆望着清惜。忽然极轻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清惜大惊,伸手在云霁面前挥了挥:“皇上,我是黎清清,您醒醒,我是惜儿啊……”
云霁忽然皱眉闭目,用手撑着头,面色红了又白,似乎极为痛苦,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清惜还来不不及惊叫出声,云霁便又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刚刚的所有一切异状全都消失不见了,云霁的眼神柔和清明,看向清惜时眼底有一丝的惊喜,旋即便温和一笑道:“你来了?”
清惜压下心底的疑惑,退后一步,端然福了一福道:“皇上万安!”
云霁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打着哈欠自嘲道:“刚刚朕在做梦,梦见你……”云霁忽然住了口,清惜讶异抬眸看着云霁,云霁别开眼笑道:“没什么,呃……云朗给你的信在这里,想必你一定等急了,快拆开看吧!”
清惜不动声色接过那封信,见信封上写着‘挚爱珍惜’四个字,不由红了脸,尴尬抬眸看了云霁一眼,云霁只低头拿起桌上的奏折,装作没有看到。
清惜转过身小心翼翼开了火漆封口,信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写了些云朗自己的一些日常安排和生活作息,让清惜放心,清惜快速看了一遍,确信没什么特别的事,便将那封信又塞进信封里,重新封好,转身双手捧着递给云霁,云霁讶异挑眉道:“这么快就看完了?”
清惜低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日常琐事!”
云霁忽然垂眸,状似随意道:“即便是惦记他,也不要夜里不睡,饭也要好好吃!横竖,他还是在关内,又是将领,至少吃穿上是不会受苦的!”
清惜有些惊异,自己这几日确实有些吃不好睡不安,一则是惦记云朗,二来是黎府的事情让她心烦难耐,还有一个原因是清惜不愿意承认的,她也时常会牵挂着宫里的云霁是否按时用膳,是否睡得安稳,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想象着他是不是还在御书房理事,甚至很多时候,清惜常常会忽然觉得,好像云霁就在自己身边一般,这种臆想让她总是坐立不安,吃不下也睡不好。
“我没有,我这几日一直都睡得很好!我,我没什么好操心的!”清惜不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