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放眼看去,重重禅院皆掩映在风雪之中,白茫茫一片。

李婉儿伸出手,嘴角带着绝艳的笑,看着天空。

“夫人,请。”

没有忌讳那声‘夫人’之称,李婉儿只是略看了眼那个来传话的太监,虽然她疯癫了二十余年,虽然眼前的太监老了许多,但和他年青时的面相没改变太多。她未和亲东傲国时,他曾经在她宫中当过差。那个时候,她待他不薄,她还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

“安德海!”

那太监一惊,接着抬眼看了眼李婉儿,声音带着激动,道:“是,夫人,小的正是小安子。”

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大内总管了,可在她面前仍旧用旧时的‘小安子’之称。李婉儿欣慰的道了声‘恭喜你,小安子。’

果然,果然,这位前朝公主、东傲弃妃、南越先帝最宠的夫人李婉儿清醒了。安德海一时间眼有些湿,道:“夫人可好?”

“很好,带路。”

迎着风雪步行不远,白茫茫的雪地中,依稀可见一抹艳色的身影。一袭火红的斗篷将她的身姿显得更是高挑。一袭金凤长袍,头戴九凤金叉,显示着她尊贵的身份━━南越国的太后珞珈。

眼见李婉儿到来,所有立在珞珈太后身边的宫女们一齐屈膝行礼:“夫人!”

微微一抬手,示意她们免礼,李婉儿不卑不亢的向太后颔首:“太后。”

果然,她果然清醒了。这才是真正的李婉儿,一个高贵的、傲气的、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李婉儿。珞珈太后的眼中闪着冷漠、倨傲、妒忌的光,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李夫人,哀家听闻你的病好了?”

这佛光寺中应该有许多皇宫的眼线吧,她昨天才清醒,太后今日就到访,也忒巧了些。李婉儿心中腹诽着,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说道:“劳太后挂心了。”

“你有什么打算?”

“唯愿继续在佛光寺潜心修行。”

“可想见见巴顿、巴越?”

说实在话,她对巴顿、巴越根本就没什么映像,仅从昨夜那八个女侍卫口中得知他们兄妹二人是她为巴扎尔生的一对龙凤双胞胎。儿子巴顿如今贵为南越国的太尉,女儿巴越是巴扎尔最宠爱的公主,并以南越国的‘越’字取名。

想起巴扎尔,李婉儿的心不觉痛了痛,和亲东傲之初,她不是不知巴扎尔待她之心。但她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巴扎尔。她认为他太鲁莽,长得太过高大,举止太过彪悍。可万不想,就是这样一个她处处看不上的男子将她从东傲冷宫中迎回,给予她前朝公主的待遇,给予她三千的宠爱,更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他对她的爱,一如靖安帝对林镜镜的爱吧。

可惜,她再也感受不到了,这世上最宠她、最爱她的巴扎尔已驾崩两年了。巴扎尔驾崩后,她被送往了佛光寺。这也是她清醒后会在佛光寺的原因。

曾经,靖安帝不予子嗣她,她还以为终身再也当不了母亲。不想,巴扎尔一给就给了她两个。如今,若说不想念那两个孩子是假的。就算巴扎尔夺了她的家园、颠覆了她大哥的皇位,是篡夺她南澹国的乱臣贼子,她之于巴扎尔到底是恨、是爱、还是感激都分不清楚了。但血浓于水,她只想见见她的两个孩子。

只到这个时候,李婉儿才低下了她高贵的头,趴俯于地,道:“这么些年了,谢太后养育、教导巴顿、巴越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才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吧。曾几何时,这个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前朝公主会跪在她的脚下。珞珈太后的心终究平了平,多年的怨怼在李婉儿这一跪中似乎也烟消云散了不少。

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两年了,还去争什么宠、争什么爱、争什么地位呢?儿子已是皇帝,太后之位牢握,还争什么呢?

念及此,珞珈太后亲叹一声,亲手扶起李婉儿,道:“东傲国的太子要大婚了,巴顿做为我南越使臣前往祝贺。巴越偏要凑热闹也跟着去了。就是你想见暂时也见不到他们。等他们回来后,哀家让他们来拜见你。”

“谢太后。”

“你真的不愿回宫?”

“只愿陪伴青灯古佛,祈求先帝再生平安。”素来称巴扎尔且直呼其名,如今在珞珈太后面前,李婉儿多少收敛了一些。以‘先帝’称呼巴扎尔。

再度叹了口气,南越太后道:“有你这句话,先帝也该瞑目了。要知道,他驾崩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闻言,李婉儿的心又痛了一痛,莫名的,眼睛有些湿了。

珞珈太后什么时候走的,李婉儿不知。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棵盘根虬枝的大桑树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雪景。

“巴扎尔。”

曾几何时,她以为她根本不记得她疯癫二十余年间所发生的事。但随着那八个忠心的女侍卫的讲述,她的脑中居然会偶尔出现一些人的身影。出现得最多的就是巴扎尔,那个给了她无尽宠爱的男人。

她清楚的记得她和亲东傲国的翌年,因不得靖安帝的宠,于是相当的生气。然后写信巴扎尔,要巴扎尔来为她出气。当事

出气。当事时,靖安四年的冬天,巴扎尔毫不犹豫的率着五万铁骑兵临东傲,为她助威。

奈何,也是那一年,林镜镜以一曲绝美壮哉的《精忠报国赋》征服了巴扎尔的心,不但让巴扎尔主动退兵,而且林镜镜和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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