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傻了眼,药都被那姓柳的给全占了,三日后,他们拿什么送到清丰县去?
才要问,突然,街上一阵喧闹的锣鼓声传来,安子蹙眉,走到窗户边一瞧,外边人潮都往一个方向涌动,似乎发生了大事。
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吗?杜云锦双眸顿时一亮,随手便扯住一位路人。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兴奋的问,漂亮的眸子望着人潮方向,闪烁着熠熠光泽……
“哦?”那名路人似乎有些不耐,“你不知道吗?豆腐西施要在东街菜市口问斩了。”
“啊?豆腐西施?问斩?”杜云锦骤然有种身在影视剧的感觉。
“快走吧,不然抢不到好位置。”见她怔愣,路人一把扯过她,带着她便走。
……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周场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杜云锦身手了得,硬是拽着喜鹊从人逢中钻到了前面。
后头,陈三怕她两个姑娘家出意外,也黑着脸挤着,萧颜一脸憋屈,果然是女人,到哪儿都爱凑热闹,杀人砍头有什么好看的?
可他还是挤人干似的挤了过去,与陈三两个,一左一右的护住这主仆两个。
杜云锦挤到前排来,眼睛顷刻间愣住了。
就见一张简陋的搭台上跪着一名妇人,正上方的案几上,肥硕的官员眼冒精光,一脸倨傲的望着台下。
“别挤,别挤!”许是又上来了一拨人,人潮忽地一倒,杜云锦被硬生生的抵在了搭台边上。
她一手扶着搭台,一手隔开身边的胖子。
好在陈三在,看她被挤,忙的伸手间她身后的胖子给踹到边上去了。
杜云锦这才松快些,然而,她刚一抬眸,就望见跪着的妇人,她们之间是如此的近,近到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一身破烂的衣衫下,那瘦削的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
她究竟犯了什么罪?竟然会处以极刑?
杜云锦不禁细细的打量起这女人来,她头发散乱,干枯的像堆乱草,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然而,从人群中只言片语总结,她还算了解到了一点。
原来,此女生性淫、乱,竟用毒药害死了自己的男人。
“我没有杀相公,没有杀相公。”许是听到了人们不堪的言论,杜云锦似乎看到了乱发下,一滴晶莹迅速落下,随后便是沙哑的低语。
没有杀相公?杜云锦凝神细听,确信自己真的听到了这句话,不禁疑惑,莫非真有什么冤情不成?
就在她打量别人的同时,斜对面悦来客栈二楼一间靠窗的位置,一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紧,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紫色的窗幔轻轻舞动,隐约间现出一张清雅俊逸的脸。
突然,周场安静了下来,似乎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杜云锦瞪大眼睛,惊骇的看着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扛着一把大刀站在了妇人的身后。
额?就要动手了吗?不会吧?
杜云锦使劲咽了口口水,心跳也跟着加速,这样的残忍让她根本无法接受。
‘行刑!’随着什么东西跌落到地的脆响,空气中飘荡着肥硕官员高亢有力的声音。
明晃晃的光影下,杜云锦只见那把大刀刷的就要落下。
“慢着!”语出之时,一枚银针飞出,射中了刽子手的手腕。
哐当一声,大刀落地,而杜云锦也翻身上了搭台。
“小……公子。”喜鹊吃惊的大喊一声,陈三伸手想抓,哪里抓的住,杜云锦那矫健的身子已经上了台去。
糟糕,这女人疯了不成?行刑之时喊住手,这是要劫法场?萧颜整个的蒙了。
逃吧,总不能陪着这疯女人一起受死?
然而,该死的,他竟然抽风的爬上了台,一把拖住杜云锦,对那官员道,“抱歉,我弟弟,脑子有病,一时没看住。”
“大胆。”官员手里惊木一拍,萧颜手一抖,就想拽着杜云锦跑。
哪知杜云锦一把推开他,“下去。”然后,拱手对那官员道,“大人,草民觉得此案有隐情。”
“你觉得?”官员几乎要被气乐了,“来人。将……”
“慢着。”杜云锦一抬手,随后,低头,问那妇人,“告诉我,你是冤枉的?”
“呜呜呜…”然而,妇人没有回话,只是悲戚的哭了出来,低低的哽咽竟然缓缓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放肆,你竟敢大闹刑场,来人,给本官拿下!”官员立刻发威起来。
“慢着!”杜云锦冷眼扫了扫围攻而来的侍卫,最后将目光锁在了那名官员身上。
“大人,请问这名妇人身犯何罪?”
“生性淫、乱,与人通、奸,不惜谋杀亲夫。”那官员一字一句念道。
“哦?可有人证物证?”杜云锦不紧不慢的问。
一面用眼角的余光飘向妇人,看她这情形,八成是被屈打成招的。
“本宫办案,何来你这刁民来问,来人,还不快给本宫拿下。”官员似乎很不耐,怒喝。
“没有吗?难不成大人找不到证据,对这妇人屈打成招不成?”杜云锦嬉笑的大声嚷道。
“啊?屈打成招呀?……”
“依我看,她也不像那种女人…”
“对哦,平时,他们夫妇二人好的跟蜜似的,怎么会呢?”
孰料,杜云锦话一出,人群中立刻又热议开来。
“谁说本官没有证据?”官员眼看众口难平,硬来是不行的,只得忿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