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柳氏冷笑,声音尖锐,“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杜天宇气结。
柳氏神色锐利,“但愿一会你们也能像对我这般,来对那个背后造谣损害本夫人名誉的贱人。”
杜水莲闻言,哭的更委屈了,“二嫂子,你缘何就断定是我做的?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嫌我白吃了娘家的饭,我也一直躲你躲的远远的,轻易不敢招惹了二嫂子你。可今天,你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够了,本夫人自然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柳氏喝止,不多时,扇嬷嬷过来回禀,“二夫人,龙护院已经将人抓回来了,就在门口候着呢。”
“立刻带进来。”柳氏端正了身子,神色带着某种报复的愉悦感。
杜老夫人母子三个面面相觑,不知柳氏又作什么妖,但很快,便先嗅得一股子臭味,不由得都捂了口鼻,再见杜府护院龙五,捆了两个臭烘烘的乞丐进来,杜老夫人立时就恼了。
“龙护院,你好大的胆子,这等腌臜的东西也敢往老夫人跟前带?”杜天宇起身,怒不可遏,随手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朝龙五恶狠狠的砸了去。
龙五是柳氏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在杜家当护院十几年了,也算有头有脸的,今日不想被杜天宇拿杯子砸,当即脸色就冷硬了下来。
“二老爷,这两个乞丐便是二夫人事情的证人。”
“行了,龙护院,这儿没你事,出去吧。”柳氏朝他挥挥手,龙五退下。
屋里就剩一家子,多了两个乞丐。
杜老夫人虽恼,却也沉的住气,厉色问,“柳氏,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不与我快快说清楚?”
“老夫人别急,容媳妇慢慢审问。”柳氏起身,目光锐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乞丐,看他们瑟瑟发抖,很满意,“我问你,上个月二十八号晚上,是不是有人拿着这种小册子,让你们四处分发?”
说着,她自袖笼里抽出小册子,摔到狍子的脸上。
狍子捡起来,上面的字,他不认识,但是画的图却记得,当时,他还觉得那上头画的男女有意思,比那买的小春宫还有味儿,私下还藏了一本呢。
“说,是谁叫你们发的?”柳氏厉声问。
“小的。”狍子吓了一跳,蛇胆干脆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了。
他们这些人市井上混的,胆子也市井,一旦到了这等金碧辉煌的地儿,只觉得到了人间仙境一般,反没了胆子,心里越发怕的不行。
“快说。”杜天宇也怒喝。
狍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那晚上,小的们正在兴隆街尾那屋角里玩色子,突然来了个姑娘,给了咱们一人两个肉包子,说让小的们帮着干点活。”
“就是发这些吗?”杜天宇问。
柳氏却脸皮都扭曲了,又是两个肉包子,该死。
“是的。”狍子看了杜天宇一眼,这位就是那被戴了绿帽子的杜家二老爷吧?怪不得这样怒气冲天的?
“她还给了我们老大一锭银子,足有十来两呢。”
“然后呢?”杜天宇问。
狍子茫然,“然后,老大召集弟兄们,一人分了一摞,就朝人家那门缝里塞就是了。”
“混账。”杜天宇气的冲过来,一脚踹翻了狍子,唬的边上的蛇胆,尿了一裤子。
柳氏也走过来,怒声问,“我问你,那给你们包子的姑娘,可还记得什么模样?”
“自然记得。”狍子歪在地上,眼神迷离的回忆着,“那姑娘标致的很,就是说话有点大舌头,但不注意听也不大听的出来。”
“听听。”柳氏冷笑着朝杜水莲望了去,“姑奶奶能猜到什么人么?”
杜水莲脸色煞白,说话大舌头,莫非是她房里的?
“如果现在叫那姑娘在你们跟前,还能认出来吗?”柳氏又问。
狍子忙不迭点头,“自然认得。”
“好,扇嬷嬷。”柳氏朝外喊了一声,“立刻去叫春兰过来,就说姑奶奶有事找她。”
“慢着。”杜水莲猛的起身喝止,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丫头会出事,而是怕,万一真是那个贱人干的,她这个主子也脱不了干系,再说,怎么见得就不是柳氏贼喊捉贼?实则她跟这些乞丐一伙的,想要反咬她一口呢?
“二嫂子,人是你找来的,他们说什么,也都是按照你的意思说的,即便叫了春兰过来,又能如何?你们私下里串通好了的。”
“胡说。”柳氏气了个倒仰,“难不成本夫人会跟这些下三滥的乞丐同流合污?”
“哼,这可难说。”杜水莲拿了帕子,眼角哪里有半分泪痕,可见刚才哭的那样,都是假的,此刻,她眼神凌厉,充满鄙夷,“听说,二嫂子和外头街上那拉皮条的五娘还做过买卖呢。”
柳氏脸色一变,杜天宇狐疑的问,“什么拉皮条的五娘?”
“呵,二哥,你还不知道吧?这拉皮条啊……”
“杜水莲,你胡说什么?现在说你的事呢。到底有没有,叫你那丫头过来对质便是。”柳氏气道。
“对质?都是你的人,你们串通好的,对质也是我们吃亏。”杜水莲哼道。
“你?”柳氏气死了,扭头问杜天宇,“难道你也不信我的话吗?”
杜天宇也有些蒙了,若说自己女人跟这些乞丐为伍,他真不信,可,若说妹妹下了这样的套,他更不信。
但,这一切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