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天驻马立在一处土坡之上,坡下纵长十里的战场上,安定军和曹军两军犬牙交错。以步兵为主的曹军如海啸激起的chao头,一浪高过一浪地猛扑过来,梁兴所领的羌斗阵在曹军冲击之下,损失惨重,军侯、都伯,不断伤亡,若不是黄忠和马成所领的轻骑不时从两侧旷野兜转过来,侧击曹军两翼,从旁化解曹军正面攻势,这时的安定军必然早已溃不成军了。
自五i前吴晨离开淇园到邺城,赢天便命任晓一i五次沿河探查曹军动向。昨i晚间收到邺城破围的消息,众人还来不及高兴,便收到夏侯惇所领的虎豹骑在朝歌出现的战报。按吴晨预先计划的,众人开始撤离淇园,但还未走到半路,斥候便传来荡yin被夏侯渊击破的消息,赢天和黄忠不得不改变计划向邺城方向撤离,而这时夏侯惇已烧毁淇园,从中路追了上来。经过这数i的修整,尤其是缴获了张绣留在淇园的数千战马后,安定军的战力已非渡河时的疲军所能相比,赢天原以为可以很快甩开夏侯惇的追击,但越近邺城,沿途的百姓越多,到此处时,百姓已几乎将后路全部挡住。安定军速度一慢,终于被夏侯惇所率虎豹骑追到。
单以夏侯惇所领曹军来计,便已数倍于安定军,若曹军左翼、曹cao所领的主力到达,那时曹军人数必然数十倍于安定军,这仗该如何打?赢天望着坡下纠结的战局,时不时地抽空向数里外的邺城望一眼,当真是心急如焚。
“监军,”一名斥候奔上土坡,向赢天道:“咱们派往邺城的人被she回来了。”赢天怒火中烧,咆哮道:“被she回来了?河北杂碎又在搅什么鬼?”一旁的苏由连声道:“吴使君呢?吴使君不在城里么?吴使君怎么说?”斥候道:“咱们的人没见到大哥……”苏由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被审配害死了?哎哟,这次死定啦,死定啦。”赢天厉声道:“闭嘴,苏由,你再说一句,我先割了你的舌头。”苏由急忙用手将嘴捂住。赢天叫道:“我追随大哥这么久,大哥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这次大哥一定有法子救咱们走。任猴子……”一脸疲惫的任晓听赢天叫到自己,急忙应道:“在,监军有何吩咐?”赢天道:“你领一队人马去邺城,定要将大哥找到。”任晓高声应是,领着手下疾驰而去。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亮突然开口道:“赢监军,曹军已看穿我军动向,邺城城外都是百姓,这城是万万进不得了。若再留在此地,必然全军覆没,不如趁曹军尚未合围之际,向漳水突围。若能渡过漳水,我军还有一线生机。”
赢天叫道:“那大哥呢?难道将大哥留在邺城不管了?”诸葛亮道:“吴使君审时度势,亮以为,他若在此间,必然也以大军渡河为先。”赢天叫道:“亮以为?亮以为?诸葛孔明,不要把你说的话加到大哥头上。我知道大哥不会丢弃我,我也不会丢了大哥。”转过头向坡下的梁兴喝道:“梁胖子,你在做什么?守住阵脚,再放一个曹军进来,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梁兴远远叫道:“赢猴子,你乱叫什么,我已经拼了命了,这些曹军杂碎扎手得紧……啊……”就这一分神的功夫,梁兴手中长刀被身前一名虎豹骑的校尉绞飞,梁兴抽身向后疾退,那名曹军校尉催马前扑,梁兴抽身的虽快,但终究比不过战马,眼见那马急冲过来,梁兴急忙侧身向旁一滚,另一名曹军虎豹骑催马赶了过来,一提马缰,战马两条前腿上下翻飞,便向躺在地上的梁兴踏去。梁兴正要再向旁滚开,肩膀猛地一疼,一杆长槊凌空刺下,正刺中梁兴的右臂,槊尖透过肩膀,直钉入身下的土中,这一下当真是痛彻心扉,梁兴发出震天的一声惨呼,眼前跟着一黑,战马的双蹄已踏了过来,梁兴啊的惨叫一声,用左臂护住了头,就等马蹄踢踹的刹那,猛听的咚的一声巨响,眼前忽然一亮,竟是曹军虎豹骑连人带马被震飞出去,跟着一杆长戟伸了过来,指着梁兴,赢天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道:“梁胖子,死得了么?”梁兴心知在千钧一发之际,赢天从坡上赶下,救了自己一命,但这口气却万万不能在赢天面前泄了,叫道:“死不了。”伸过左手,将右肩的长槊拔了出来,鲜血登时喷涌而出。赢天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甩手丢给梁兴,叫道:“梁胖子,你到坡上歇会儿,这里暂时有我守着。”梁兴拔出长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心知受伤极重,再难撑下去,但嘴上却不服输,叫道:“赢猴子,让给你便让给你,你若是守不住,我做鬼也跟你没完。”说着,缓缓向坡上走去。
赢天抬眼望向阵中来回冲杀的曹军虎豹骑,猛地一催战马,纵到一名正挥刀砍杀的曹军虎豹骑身前,抬手伸戟刺出。乌鸦嘴神骏已极,那曹军虎豹骑眼前一花的功夫,一名西凉将军装束的少年已出现在身旁,曹军虎豹骑毕竟是天下有数的jing锐,那曹军虽然吃惊,却丝毫不乱,暴喝一声,圈刀向赢天的长戟砸去,铮的一声巨响,曹军的环首刀砸得长戟向下沉去,只是那曹军砸的本是长戟的戟头,砸到的却是长戟的戟杆,戟头早已刺入他的胸腹,顺着一砸之势,长戟向下剖去,将那曹军从腹部以下剖成两片。那曹军神se又惊又骇,惊叫一声,策马向旁逃开,脏腑随着战马颠簸,哗的一声散落一地,那曹军虎豹骑啊的大叫一声,摔下战马,再不能动弹。赢天抬眼望了望,纵骑奔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