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恒纪等人眼见曹军防守如此严密,不由得暗暗皱眉。
吴晨低声道:“曹军防守严密,我们只能等到最后一部曹军上桥后再从后翼追上去。沿南岸一直向东,都是平原,足够我们大军驰骋一i有余,若能将曹军从邯郸外围引开最好,如若引不开,也要尽量杀伤殿后的一部曹军。”
黄忠、恒纪等人齐声应是。
就这说话的功夫,曹军的第八座浮桥也已架好,曹军渡河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先是防守鹿耳山的三部曹军动了起来,接着原本殿后防卫西面来袭的那部曹军缓缓东移。
吴晨心知出击的时候就要到了,低声传令,兵卒纷纷骑上战马。就在曹军最后一部踏上浮桥的一瞬间,吴晨长声呼啸:“出击!”率先纵马疾驰而出。
几乎是安定战马奔出山林的刹那,曹军的战鼓蓬蓬震响,轰的一声,山鸟惊飞,战马的长嘶声,马蹄的奔踏声,河水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直冲云霄,滏水平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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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凝视滏水河岸被战马践踏地草地,说道:“只看这河岸,西凉人确是从此处经过……”抬眼望向对岸,续道:“但对岸草地却极为平整,西凉人不是顺河而下,便是逆流而上。”一旁的参军满宠点头道:“我军斥候已分从上下游追踪敌军踪迹。”
三辅之战时,满宠便是夏侯渊的参军,只是陈仓、千河一役,满宠未能约束陈仓守将杨雄及时出兵解围,致令夏侯渊被围十多i,以致陈仓、千河失手,战后满宠调任巩县府曹从事。巩洛一战,满宠急中生智,令人假扮张辽从洛水下游逆击西凉军,令吴晨误以为曹cao大军追近,放弃岌岌可危的巩县曹军,调军逆洛水而去,从而保住了曹军巩县一翼的防线。曹cao得知此事后,将满宠从巩县府曹从事升为司空西曹彖从事,并重参司空军事。在接到吴晨率军渡河到达和河北后,更命满宠为随军祭酒,随夏侯渊并领曹军左路军。
夏侯渊虽然生xing高傲,但对这位旧识却是颇为友善,听他说已派斥候搜寻上下游,点了点头,道:“小贼向来jian诈狡猾,尤其遇山遇河,更要小心谨慎。虽说对岸没有西凉兵马渡河的痕迹,仍要小心为上,必要派斥候四周察看。小贼曾多次造作木筏,借由水力逃离我军追击,这次也要防他借由木筏顺流而下。”说着,用马鞭一指数里外的一片疏林,说道:“那处水流转缓,是渡河的良地,伯宁应派人去那处看看。”
原来密林到了那处河岸,不知为何缺了一块,树林由密转疏,没有了树木阻挡,河水侵蚀河堤,河面变宽,湍急的水流在该处明显变缓,确是渡河的良地。
满宠向身后招了招手,数名斥候快步而去。
夏侯渊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滏水河岸旁,凝目望向对岸。满宠道:“妙才在看什么?”夏侯渊缓缓道:“我没在看,而是在想。我在想小贼到了滏水后,他在想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与他交手数次,都吃亏在未能先一步看穿他的诡计,这次决不能再重蹈覆辙。”满宠听出夏侯渊语气中的沉郁愤懑,心知千河一战,对夏侯渊影响至深。这一年来,满宠虽然不在夏侯渊身旁,但有关夏侯渊数次暴怒,踢打随身谋士的传闻却仍不时传入耳中,心中暗想,或许司空正是看出夏侯渊矢志复仇,所以才将张辽、徐晃安置在他身旁,有这两个猛将护翼左右,至少夏侯渊再次孤军深入,也不至于重蹈当年千河之战的覆辙。虽然想是这般想,但满宠心中仍是有些难受,走上两步,来到夏侯渊身旁,劝道:“妙才,要知吴贼在想什么,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小贼自出潼关后,一直便在躲避我军主力,伺机歼灭我军偏军。我们千万不能再中吴贼诡计,令他有机可趁……”
夏侯渊打断道:“小贼是心志坚毅之人,他到河北来,定是因自己实力不足,所以想联合袁氏余孽与朝廷继续顽抗。虽然邺城一战,小贼被审配从背后捅了一刀,但审配毕竟不是袁尚,小贼联袁之路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境,他一定不会就此死心。我猜他去邯郸是假,去往青州与袁尚会合是真。”向满宠道:“伯宁,遣往上游的斥候可以召回来,都派往下游去吧,我料定小贼一定是往下游去了。”
满宠本想劝夏侯渊放弃追击吴晨,继续之前制定的行军路线,与夏侯惇在邯郸会合,但见夏侯渊面seyin沉,心知此时劝说,夏侯渊必定不听,还极可能将自己排斥在外,那时自己再想要进言就更难了,岂不是辜负了曹司空将自己安置在夏侯渊身旁的一番苦心?想到曹cao的知遇之恩,满宠心中一片感动,心道:“我便受些委屈又如何,只要妙才将军无恙,便对得起司空大人了。”说道:“吴晨昨晚逃离邺城时,还曾携有万余河北百姓。有那些百姓拖着,吴晨走不远,依下官看,吴晨必然先找地方将他们安置起来,然后才说得上去青州见袁尚。”
便在这时,就见一名斥候从河对岸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