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吐出几口河水,仰面躺到甲板上,从怀中慢慢掏出大还丹滴了一滴在口中,这才喘着粗气道:“呵呵,我命大福大,一块木片怎么会要了我的命。”
彭羕望望吴晨,又看看满天石头乱飞的雍州战船,惊奇的道:“不是说这个,那些石头不是你放的吗?”
吴晨侧脸看了看,突然坐了起来:“啊,怎么回事?”
彭羕惊愕道:“不是你搞得鬼?”
吴晨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人在这里,怎么扔那些石头……”
雍州船队中传来阵阵惨叫,烟雾之中韦康更是怒吼连连。
彭羕惊喜道:“救兵,一定是救兵……”
吴晨紧张的看着雍州军阵。那些战船越来越乱,一人突然从战船中间“滑”了出来。或许用“滑”并不恰当,但吴晨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人是如何出来的。那人双足踏在水波上,竟然不见沉下水去,手上更提着根长约五、六丈,粗如儿臂的长篙。如此沉重的物事,普通人只怕能抬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但在那人手中却像是提着一根竹棒般轻巧,长篙抖动,舞起一片碧影,但听得“啊呦”、扑通之声不断,长篙所及范围的兵丁,一个个被水中。
彭羕啧啧惊叹:“那人是谁,好高明的武功。”吴晨摇头道:“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人。”
烟雾中突然一声清啸,持枪的雍州将领跃起半空,手中枪化做点点寒芒当头向那人刺去。
吴晨道:“这人又是谁,武艺不错啊,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彭羕冷哼道:“费垣,‘皇埔三虫’排名老末的费清的二儿子。”
水上那人哈哈大笑,长篙改戳为扫,幻出重重碧影,铺天盖地卷向费垣。费垣摆枪急挑长篙,那人笑声不断,手中长篙疾沉半丈,点在一艘渔船船首,船被戳的颤了颤,竟在奔涌的激流中顿了一顿。那人借一戳之力,足下木筏跃起几尺破浪疾行数丈,立时拉开了与费垣之间的距离。
那筏子隐在水中,烟雾笼罩,浊流滚滚,一时之间竟然让人误以为那人是踏水而行。吴晨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低笑道:“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水上行走,原来是乘着木筏子。”
彭羕低喝道:“好一个天生神力,竟能将战船戳动,更难得智勇双全。嘿嘿,费垣只怕是有麻烦了。”语气之中竟是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费垣长枪刺空,空中再无借力之处,“嗵”一声载入河中,掀起半丈多高的水花。
彭羕哈哈大笑。韦康铁青着脸出现在最前面的渔船,厉声喝道:“放箭……”
雨箭飞蝗般扑至,四周顿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彭羕大声啐骂着跳向船尾,吴晨就地滚向船舱,“哚哚”数声,两人适才落脚处已插上十几只羽箭。
“砰”一声巨响,船身一阵巨晃,吴晨脚下打滑一头撞在船舱内壁。
“砰、砰”几声,紧接着“咔啦”一声,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从船蓬上落下,狠狠砸在船板上,船板当即被击穿,浑浊的河水滚涌而上。
吴晨惨叫一声:“不好,船舱漏水了……”彭羕在船尾厉声喝骂:“你nainai的韦康,祖宗十八……唉呦,船尾也漏水了。”
吴晨箭步窜出船舱,烟雾中,彭羕脸se如土,吴晨哈哈笑道:“看来是要再夺一次船啦。”探手向怀中摸去,竟然没有摸到怀中的“大还丹”,脸se立变,大叫一声:“不好……”
“砰、砰”两声,船身剧烈晃动,彭羕惨叫着向水中跌去。吴晨探手抓向空中的彭羕,身前半丈处一块巨石砸落水中溅起高高的水柱,浊水没头没脑的泼洒在吴晨身上,眼前一片水se迷蒙,手上当即抓了个空。等水落下时,彭羕却已不知去向。吴晨心中焦急,高声叫道:“彭羕,在哪里?”
“砰砰”又是几声,十几块石头同时在吴晨身前身后落下,浊水漫天泼洒,渔船经过巨石的多次重击,终于从中间断开,斜侧着向水中倾去。吴晨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船板拨打乱she而来的飞矢,一边大声喊道:“彭羕,到底在哪里?”
“这里……”烟雾中隐隐传来一声回应
吴晨循声望去,身左三丈远出,彭羕趴在木筏上随水波一荡一漾,伐上正站着提长篙之人。此时江上烟雾笼罩,竟然没有发现那筏子已经划近了。
吴晨长舒一口气,纵身向木筏跃去。提长篙那人挥舞长篙不住拨打疾she而来的箭矢,彭羕**划水,向吴晨靠去。
“哈,我还以为你顺水流下去了。”吴晨扒住木筏,不住的喘着气,语气说不出的兴奋。
彭羕拉住吴晨的手,嘿声笑道:“嘿嘿,我命大福大,不会就这么死的。”
吴晨爬上竹筏,紧握着彭羕的手,两人相视大笑。
提长篙之人大约二十上下,脸se黧黑,两道浓眉黑得就像两条黑炭,眼睛又黑又亮,眼神犹如星空般深邃而宁静,见吴晨上了木筏,开口笑道:“两位抓紧了,我们这就走了……”彭羕瘫坐在伐上,吴晨长吐一口气,双手双脚摊开,软软的躺到筏上。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长篙抖动,木筏破浪而行,刚开始身边还有些羽箭的尖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雍州船队只剩下一团烟雾,韦康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