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那不孝的孙女如何?”
许老将军说的,是许贵妃。
“许子安造反那日,许贵妃里应外合,见局势不利,已在牢中自缢。”
“自缢?她身怀龙种,怎可能会自缢?!”
明明都是明白人,许老爷子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微生洲渚自是给他说个明白:“她亲口承认了自己兄长谋反,觉得有愧。髹”
“不可能!她是许家的子孙,哪会这么不知轻重?!”
“许老将军,朕还称您一声老将军,不过是看在您一生戎马,为太初镇守边疆,劳心劳力。可从没有想过,您教导的子孙,竟然敢图谋造反,实在是让朕心寒哪!”
微生洲渚之意:是您孙子造反,而非您。
但许老爷子只道:“他造反?那皇上可知为何?”
“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况是拥兵自重的许家?”
一句话,便说明许家的自傲,不甘于下。
“哈哈!”许老爷子大笑,声音依旧浑厚,似乎之前听闻的病气早已不在,突然一声喝:“错!”
“哪错?”
“是你昏庸无能,听信谄媚,甚至对这佞臣不管不顾,在都城之内胡作非为!一年可以,两年可以,三年!可以!但是,四年五年,甚至已经六年,您只听信于这佞臣!我们许家镇守边关,劳心劳力,皇上您可有听进我们的谏言?!”
“不!您没听过!许家的奏折,但凡一到都城,能进了皇宫的,都被这佞臣截下!”
许老爷子一声声斥责,但凡不了解的人听着,都觉得微生洲渚这个皇帝,是个昏君。
九国表情各异,有困惑,有玩味,有看笑话的,甚至还有心不在焉的。
却无一不是希望听到微生洲渚这个皇帝会如何来答。
“许老爷子这些从哪里听的?”
微生洲渚语气稍淡,好似真的被说中了心事。
许老爷子呵了一声,神情厉色,依旧清明的双眼迸射怒意,“从边疆上传的奏折,大事从没有回复过,回复的都是些小事,甚至无关紧要的事!”
“许老爷子也知道是无关紧要芝麻绿豆的小事,那还要呈交与朕?”微生洲渚反问。
许老爷子被噎,却立即反驳:“我守卫边疆几十年,一些事自己早已能办置妥当,但不论大事小事,我觉得,身为许家的老将军,是有必要让皇上了解边关情形。”
“感情许老爷子一片赤胆忠心,倒是朕错怪您了。”
微生洲渚突然的自嘲,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这是何意?难道我们许家几百年,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个反贼?!”
“许老爷子口口声声质问,又是为哪般?”微生洲渚已然对此认定强词夺理,随即又道:“拿来!”
大总管立即上前,身后跟着十几个太监,手中搬着十几撂奏折。
微生洲渚随手拾起一个,打开看了一眼,脸上怒气横生:“这是六年前,朕初登皇位,你以边疆有事为由,未回京都,朕体恤你年纪大,回京又是一番舟车劳顿,便同意了。”
一个甩手,奏折扔给了许老爷子,话突然怒不可止:“可你呢,一连给朕发了两道奏折,其中一道,便是此,就一个阿猫阿狗生了崽子你也给朕禀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不止。
真的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这……身为许将军的许礼瑞怎可能会不懂?!
“朕看过,这笔迹确实是许老爷子的!”微生洲渚布满云雾。
初登基的皇帝,虽稚嫩,也不是如此被下臣嘲弄的。
许老爷子伸手,接个正着。
他脸色一片黑的打开,这奏折之上并无皇上的批字,而且纸张一看就知,已是有些年月的,视线缓缓在奏折上一动,清亮的眼,忽地圆睁!
这奏折,他从不知晓!
而且,这笔迹,确实是他的!
甚至,还有他的印章!
谁?!
究竟是谁?!
胆敢做出这种事!
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
可,不过转念间,他便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许子安。
如此,他不能说这不是自己所书,不然,他就不配这将军之位,连自己贴身的东西都护不了,他又怎能护国?!
再者,若承认了是自己所书,他这个将军,可真是在挑衅当年年轻的帝王!
两者权衡。
长年征战战场的许老爷子,已然权衡出了利弊。
“皇上,您确实年轻气盛,这奏折上书的一条狗,可是军营里鼻子最灵敏的狗,它可以闻到人类所不能嗅到的气味,对我们行军打仗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在皇上的眼里,或许是小事一桩,但在军营里,可是就人命的狗,它能生个崽,那绝对是好事!”
这一番话下来,倒显得微生洲渚小题大做了。
“那为何奏折之上不说明?!”
“我以为皇上该是知道。”
“许礼瑞!”微生洲渚怒喝:“你身为老臣,连奏折都不会写吗?!”
不给许老爷子说话机会,继续道:“先皇派许家去镇守边关,就是信任你们的能力,信任你们的忠心,可你呢,从不把边关事情详细禀明,甚至刻意隐瞒,朕若是想要了解边关之事,还得亲自手书一封,亲自交到你手里,何时开始,这太初边关的主人,成了许家?!”
“若我据实已报,现在,怕是早已没有了许家!”
微生洲渚甩袖,“你也说怕是,你就靠着你的猜测,就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