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见到李五娘的时候,张氏就站在徐向晚等人身后,看着李五娘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李家之人都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此时见五郎和徐秋怡正在嘀嘀咕咕讲话,有些魂不守舍地道:“戏快开始了,咱们还是坐下看戏吧。”
徐向晚几人见张氏脸色不好,还以为是被李家之人吓的,连忙安慰了几句,又逗着她说了些开心的话,见她脸上又有了笑意,这才松了口气。
本是想着张氏生辰,带她出来看看戏散散心,没想到竟然还遇上这种糟心事,真是晦气。徐向晚暗自撇了撇嘴,要不是怕惹麻烦,徐向晚真想一把痒痒药洒在李家人的脸上。
几人刚找到位子坐好,戏台上已经依依呀呀开始唱了起来。
台上唱的是《崔九娘》,讲的是富商独女崔九娘在寺庙偶遇书生孟郎,崔九娘对孟郎一见钟情,因被父母反对以死相逼,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孟郎。然而不想孟郎却是个利欲熏心、薄情寡义之人,崔九娘耗尽家财助其考取了功名,孟郎却在飞黄腾达之后休妻另娶,还将父母皆亡无依无靠的崔九娘卖入了青楼,崔九娘不愿受辱饮恨自尽,化作冤魂缠住孟郎,令其夜夜噩梦,以致精神恍惚,最后不小心掉进护城河淹死了。
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徐向晚几人看了之后都觉得心情十分沉重,原本还以为来戏园子里大家能开心开心,却不想原本的好心情却被破坏殆尽。
早知道就不来戏园子了,徐向晚心里十分后悔。
梅香戏园是府城内最大的戏园子,戏子名角众多,戏目也齐全,而且演出的场次也多,不像其他戏园子一天只演早晚两场。
梅香戏园下午一般固定演一场戏,若客人有需要也可以自行点自己喜欢的戏,但是总共不能超过三场,因为毕竟戏是唱出来的,时间久了戏子们也受不了。若是他人点的戏有自己喜欢的,可以再花一百钱坐下来继续观看,若是没有喜欢的,不给钱直接离开也行。
“这位小哥,我想点一出《王母贺寿》,不知需要多少……”徐向晚招过伙计来问道。
也不知是不是徐向晚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运气简直查到了几点,话还没说话就伙计就一脸为难的接口道:“这位姑娘,今日下午的三场戏都已经有人预定了。”
“三场都预定了?那都有什么?”徐向晚皱着眉头,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伙计便将预定的三场戏一一报给徐向晚听,前面两场都是比较悲情的,只有第三场还算热闹喜庆。
“三金师父可还有想看的戏目?”出于对三金老人的尊重,张氏首先问了三金老。
三金老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不知道唱的什么,难听死了,还不如回家睡觉舒服。”
“那就算了吧,咱们还是早些回家罢。五郎难得回家一趟,都还没能好好说上话,浪费在戏园子里多不划算啊?”张氏看都没看一眼戏目便摇起了头。
徐秋怡也跟着点头。
“我听娘的。”五郎其实对戏曲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让张氏开心才答应来的,此时见张氏提议回去,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自从和李家人发生争吵之后,张氏就魂不守舍,刚才那场戏她就听得糊里糊涂的,要是还坐下去就完全是浪费银钱了。
其实徐向晚和小九都是小孩子心性,过了最开始的新鲜劲儿,就对始终“依依呀呀”的戏曲感到头疼了,强忍着坐了一场,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兴致?
于是一家人便没有再停留了,趁着两场戏的空档随着人潮出了戏园子。
巧的是,徐向晚前脚刚迈出门槛,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娘……”徐向晚震惊地拉了拉张氏的袖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华贵妇人。
张氏下意识地抬头,见到妇人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头深深地埋向胸口,连余光都不敢朝那妇人看去。
“见过夫人,公子和姑娘已经将戏点好了,雅间也给您准备好了,您请跟小的来。”李夫人只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正打算再看两眼,却被一旁的小厮打断了,待转过目光再要看时,那人已经垂下了头,戏园子门口出入的人又多又杂,李夫人就没了再去看的兴致。
听娘说,那人早就被人牙子领去卖到外地去了,料想也不可能在宜州府出现。
五郎和徐向晚他们都发现了张氏的异常,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只得将心下的疑问都强压了下去,找了的马车飞快地回了家。
三金老人下了马车就摇晃着进了房间,嘴里嘀咕道:“这戏催眠的效果倒是不错,我先躺会儿,困得我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只要三金老人不整天想着喝酒赌钱就是好事,他要去睡觉,徐向晚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直说饭做好了就去叫他。
自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是人小鬼大,张氏自知瞒不了徐向晚等人,进了内院便坐在了客厅里直叹气,嘴巴张了又张,然而除了唉声叹气之外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娘,刚才那位夫人你是认识的吧?”张氏不说话,徐向晚却等不及了。
这事儿看起来不是什么小事,万一有什么麻烦的话,他们也好早做打算,所以得从张氏嘴里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氏有些心虚的看了徐向晚一眼,又垂下了眼帘,默默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