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贴药包含的信息好像有些多,屋里的三个女人一时间竟忘记了喘气儿。
等着回过神来时,步凉像是怀疑似的,自己给自己号了个脉,可结果最终还是证明翘楚的医术精湛,就那么微弱的脉搏都能察觉得到。
这对于步凉来说。就跟天塌下来一样。没什么区别。双肩颓然垮了下来,右手搭在床橼上伤口又给撕裂了。
翘楚好像早就预料一样,从容的解开伤口又重新上药……
“嘿。说什么呢?当然是留下孩子了。乖乖!我刚刚还在担心你跟阿彧九哥要怎么和好呢,现在可好了,有了孩子一切就没问题了。上次我说什么来着,有了娃,孩儿他爹还能不要娘吗!”兴奋的说完后。霍笙没好气的看向翘楚,责问道,“亏我还称呼你一声大夫呢,大夫都是救人的哪有杀人的,而且还是个未出世的孩子,真是没医德没人性!”
说着。霍笙起身就朝床榻走去,想去一手扔掉那所谓的落子汤药。
可是西荷却突然闪身挡在了她跟前,侧过脸冷冷道,“烦请霍姑娘起誓,绝不可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为什么!”霍笙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可话又说回来,她昂首叉腰满是不爽的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得听你宋西荷的啊。这女人怀孩子就是喜事儿,单就今天发生的事儿来说,就必须得告诉阿彧他九哥,否则她要怎么留在平都陪我。”
霍笙倒是直肠子,想什么说什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但,西荷是认了真。她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重复道,“霍姑娘,请您立誓若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就……”就如何?西荷其实是没想好的。
霍笙见状悻悻一笑,却听另一个声音又起。
“我要你以萧彧的性命起誓,守口如瓶。”说话的是步凉,语调冰凉不带丝毫感情,甚至让人听得出来,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霍笙自是有倔脾气,嘴一勾,“我偏不!”
步凉徐徐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她,掷地有声的说了一句,“那你就等着汴梁的人来接你吧!我倒要看看萧彧会怎么做!大周要怎么做!”
“上官云初,你……”
彼此说好不以身份作为要挟,可是步凉显然是违背了承诺。可那又怎样呢,此番境地何曾预料过,她也唯有不折手段!
瞧得出步凉的坚决,否则西荷也不会在步凉没作为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就擅自开口,霍笙跺跺脚无奈的发完誓扭头走了。
西荷瞧伤口重新包扎完毕,也朝翘楚下起了逐客令。
翘楚自是不走,目光仍落在那两贴药上。
“非得要在今天做决定吗!选了,你就去熬药?没瞧见她脸蛋都白成这样了吗,你就这么想她死吗!滚!”还没等翘楚做答复,西荷就已经拎起翘楚的后领往外拖,顺道将两贴药也一并给扔了出去。
眼不见为净!
人走光了,终于消停了,步凉却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榻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
西荷走近,伸手刚一碰到她,才发现她一直微微的发着抖浑身泛凉。
步凉转动着眼珠看了看西荷,忽然一把将她拉了下来紧紧抱住,哑着声调悄悄的说了句,“西荷,我怕。”
西荷陡然一怔,而后径自侧坐在床榻边上,环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想着说点什么,可嘴一张眼泪珠子就无端的掉了下来。
怕,这个字眼,宋西荷从未在上官遥君的嘴里听到过。
多少次刀光剑影,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暗杀,哪怕护卫都倒下了,她身上被划了无数道口子,也依然目光锐利神色淡然,让对方胆寒,这才是血海之中一次又一次活了下来的上官遥君啊。
这么多年在她身边,连她都好像慢慢遗忘了遥君其实是个女人,纵然瞒骗了全天下到底也会有女子柔弱的一面。
宋西荷定了定神,笑道,“咱们选安胎药。别听七公主的话,有孩子就得留这睿王府吗!别忘了您还有我这媳妇呢,我们照样可以离开这里,我是孩儿他娘,您是他爹,带回姜国去可是咱们上官家嫡嫡亲的小主子。带把儿的就养成您这缺德样,要是个闺女,就把您没得到过的统统给她;上官遥君的孩子就该在咱们姜国地儿上横着走!别怕,您有奴婢呢,您媳妇可能耐着呢。”
宋西荷不是第一次夸自己,但步凉觉着这一次最实在也最靠谱。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措手不及,心都乱了,哪里静得下来理清头绪。
孩子不要,是最为直截了当的解决法子,但是……她舍不得。
居然也有舍不得的时候,步凉也颇为意外。
可是,西荷说得也没错,这个孩子不一定就得姓萧,照样可以是姜国上官家未来的当家人。
“可是,父亲若是知道了……”
西荷拉开步凉来,摇摇头,“主子放心,虽然老爷会恼,但细细想想必定是巴不得有这孩子的。您娶奴婢都快四年了,可奴婢这肚子不知道被多少人说了闲话,暗地里也还说您呢,老爷估计也是忧心的。听昆仑提过,说是老爷还想过在外面抱个孩儿来让咱俩养呢。如果抱来的孩子,到底不是上官家的人,指不准老爷会怎么对待!如今可好了,总算可以堵住那些三姑六婆的嘴了,又还解决了上官家的家业,两全其美!”
果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经西荷这么一说,步凉的心也放宽了些。
不过……既然如此决定了,“我这身子不过一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