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虽然不敢妄议主子,但在长孙妃面前,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嫁给长孙殿下,你会很幸福的。”离落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冒出来一句。
百里长歌一个没坐稳,脑袋直接撞在板壁上,幸亏撞得不严重。她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个人是在给叶天钰说好话?
“我没觉得。”百里长歌呵呵两声。
“长孙殿下只是因为病得太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离落缓缓道:“事实上他待人很好的。”
这番话,顷刻间让百里长歌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突然有种“外面这个是女人”的错觉。叶天钰为人本来就阴险,她在第一天进东宫的时候就知道了,而外面这位外表冷面肃杀的隐卫竟然夸他待人很好。
这口吻,说不是真爱,谁信?
“看来你受了他不少恩惠。”百里长歌随意回了句。
离落再不说话,挥鞭赶着马车一路朝着别庄行去。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离落当先下了车,将矮凳放在地上,这才轻声朝里面唤道:“长孙妃,别庄到了。”
百里长歌掀帘走了下去。
庭院布置得很古朴,除了滁州特有的平顶式房,其余的都是按照帝京风格布置的。
门口处栽种着两棵雪松,在滁州这种本就寒冷的地方看来,那雪松极为苍翠。
院子里放了一个很大的琉璃缸,里面有无数鱼儿游动,尾巴摆动时带出一圈圈的涟漪,很是好看。
百里长歌突然想起来第二次见到叶天钰,他拿了个鱼竿坐在枫波池,让她去放饵,最后被她连同鱼竿一起推下水,如今为她购置的别庄里,竟然特意放了这么一个盛放着鱼儿的琉璃缸,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长孙殿下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感到无聊,所以特意让属下安置了这个。”离落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他说那一次在枫波池没能钓到鱼,这次特地将他钓到的送到滁州来跟你作伴。”
百里长歌一愣,“这些鱼都是他在东宫钓到然后让人送来滁州的?”
“嗯。”离落点头,“您应该能看出来,这些鱼在滁州并没有。”
百里长歌又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在这边没有的品种,她不禁讶异道:“让人大老远送来那也太夸张了,这些鱼儿在这里会很快死掉的。”
“长孙殿下说不用怕,等鱼儿死光的时候,你估计也该回帝京了。”离落站在一边,用极其安静的目光望着琉璃缸。
“他倒是很会算。”百里长歌冷笑一声,“连何时归京都给我算好了。”
“那是。”离落点头道:“皇上本来就一直等着你们俩大婚,但现下武定侯府对外宣称大小姐百里长歌落水后大病一场,出不得府门。你来了滁州的消息被长孙殿下封锁死,所以皇上应该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前些日子遣了他身边的太监总管魏海去侯府看望过,被武定侯打发回去了。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还望长孙妃能早早结案与属下一起回帝京。”
“大婚日子定下了吗?”百里长歌问。
“还没。”离落摇摇头,“长孙殿下说等你回去以后按照剩下的那几道程序走完再一起商议日期。”
“这么说来,叶天钰也盼着这场大婚了?”百里长歌目光冷了几分。
“嫁入东宫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机会,为何长孙妃看起来不太乐意?”离落观察入微,早已察觉到了百里长歌的不对劲。
“她们觉得梦寐以求,是因为她们在意的只不过是长孙妃这个头衔,更甚至将来有可能从长孙妃变成太孙妃,继而母仪天下。”百里长歌望着远山缓缓道:“而我……”
“长孙妃既然已经住在长孙殿下的别庄,就应该摒除心里不该有的想法。”离落提醒道:“长孙殿下才是你未来的夫君。”
未来的夫君……
这几个字针刺一般戳进她的心窝。
百里长歌伸手捂住胸口,那个地方像被毒虫啃咬一样,痛苦难言,她垂下朦胧的双眼,连呼吸中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疼痛,“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离落没动。
百里长歌依旧垂着头坐在石凳上,摆摆手道:“院子里全是你们的人,我能跑得到哪里去?”
离落抿了抿唇,躬身退下。
百里长歌趴在石桌上,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望着琉璃缸内游得欢快的鱼儿,她突然有些羡慕它们,听说鱼只有七秒钟的回忆,七秒过后,无论你之前对它好还是坏,它都会统统忘掉。
所以,在这些鱼的整个生命里,永远都是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吧?
将半个身子趴在石桌上,百里长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感觉到肩头一暖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喊了句:“叶痕——”然后回过头来对上一个婢女怯怯的面容以及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的离落。
百里长歌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抬头看天,问他,“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离落冷着声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孙妃将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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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妃将来是要与长孙殿下同床共枕的人,还望您能在回帝京之前将这些心思掐断,否则长孙殿下知道的话……”
“天色还早,我们去府衙吧!”百里长歌懒得理他,直接换了个话题。
离落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