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宁王妃示意旁边的宫女去将她扶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动不动就下跪,怪生分的。”
百里若岚谢了恩,缓缓起身过去坐下,宁王妃亲自斟了茶给她,浅笑道:“这个是去年西陵进献的贡茶,也不知和不和你口味,你先尝尝。”
百里若岚抬起杯子浅呷一口,片刻后放下杯子,微笑道:“不愧是贡茶,入口滑润甘醇,齿间留芳,王妃一手好茶艺,臣女自愧不。”
“这孩子真会说话。”看了宁王一眼,宁王妃转眸望向一直不说话的叶天钰,“钰儿,今日不过就是我们一家人小聚而已,你别那么拘束,多与若岚说说话,别让她觉得不适应,毕竟今后都是一家人……”
“母妃……”叶天钰打断她,语气微冷,“皇祖母才刚走,我没有那份心思,虽然是皇爷爷亲自下的旨,但今仍旧是国丧,儿臣以为并不适合谈论婚嫁之事。”
“不谈婚嫁。”宁王妃摇摇头,“我让若岚来,是想让你们二人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免得国丧一过你们仓促大婚会觉得不适应,再说了,今日一早,晋王都带着长歌去了你皇祖母的灵堂,明日一早你也带着若岚去跪一跪吧!你皇祖母若是泉下有知你大婚将近,想必会很高兴的。”
提起百里长歌,叶天钰便想起那日他拉着她的手直接去了东市品仙阁挑选衣服的情景。
那个女人,身上每时每刻都散发着灵动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尤其是她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让他恨不能亲自去尝一尝味道。
再看一眼殿内坐着的百里若兰,叶天钰微微皱了眉。
很久以前,他以为自己喜欢的便是百里若兰这种温柔娴淑,循规蹈矩,对他事事顺从的女人,但是直到遇见那个人,她的桀骜,她的倔强,她的坚毅不屈以及爱恨分明的真性情,一幕一幕地从滁州的情报字里行间展露出来。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通过书纸薄页爱上了那个女人的一切,以至于在听到滁州传来消息说她和十五皇叔在一起时,他怒得险些掀了整个东宫,连夜带病入宫请旨自己要亲自出城迎接她。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在做着一切的时候,她的心早已经交付给了另一个男人,对于他的举动完全视而不见。
她的心里,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别人的一丝容身之地。
“雪儿,你就别说钰儿了。”宁王眼见着叶天钰面色不好,赶紧递了眼色,然后看向叶天钰,小声问道:“钰儿是否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叶天钰摇摇头。
宁王妃见场面尴尬,赶紧打圆场,“前些日子,有几个小宦官出去采买的时候买了好几种新鲜品种的鱼放在枫波池内,钰儿,数月前,你不是很喜欢钓鱼吗?不妨带着若岚一起去吧,我吩咐人为你们准备。”
那些鱼都是她一条一条钓上来让人送去滁州给百里长歌赏玩的!
叶天钰闭了闭眼睛,抑制住心中的疼痛,良久,站起身低吼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私自接近枫波池!”
说完拂袖大步踏出明粹殿。
“这……”宁王为难地看着宁王妃。
宁王妃怔然片刻,先看着百里若岚,“若岚,你刚刚回去就来了,想必还没有用过饭吧,桌上有点心,都是最近御厨新推出的品种,你先尝一尝,钰儿这孩子可能是因为母后殡天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王妃多虑了,臣女不会计较那些东西的。”百里若岚微笑道。
叶天钰出了明粹殿,正准备前往自己的寝殿,半途遇见离落,他顿住脚步,“武定侯府那边情况何?”
离落颓败地摇摇头,“武定侯府周围新增了一批武功高强的隐卫,大概有**个人,将扶风阁守得固若金汤,想要打听到里面的消息,很难。”
叶天钰脸色沉了沉,“你可是一等暗卫,竟然也无法越过那层人探查到情况吗?”
“应该是晋王为了保护百里长歌特意安排的人。”离落低眉道:“也只有晋王府的那些隐卫能有此高的内力能将气息隐藏得这么好。”
叶天钰愣了愣,喃喃道:“看来我猜想得不错,除了皇爷爷安排给晋王府的那些人之外,十五皇叔暗中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随后,他又问离落,“当年风凌军的旧部可有何异动?”
“没有。”离落道:“这三年,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被皇上打散编入南衙十二卫和御林军的那些风凌军,都没发现他们和晋王有任何联系。”
“这就奇怪了。”叶天钰疑惑道:“皇叔的那些势力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培养的?”
“属下看见小郡主去了晋王府。”离落道:“凭小郡主的聪明,一定可以查出端倪的。对了太孙殿下,我们为什么只盯着晋王,安王和怀王那边不用顾忌吗?”
“我估计那二人接下来很可能联手对付我,所以先撤销对他们的监视,给他们造成我放松警惕的假象,撤下来的人,你尽快安排到东宫手下各部,一定要严密监察,万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属下遵命!”离落应声,一闪身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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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歌和叶痕在临水榭里坐了半日,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她看了一眼叶痕,“你还不打算回去?叶染衣滴水未进在你那阵法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再不放出来估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