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卉瑶一行人与顾含风父子各自离开了驿站。临行前,顾儒特意跑去跟苏卉瑶辞了行,让她回了京城一定要去看他。苏卉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却又不忍让一个孩子失望,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的给含糊应付了过去。她想着小孩子都是健忘的,等过了些日子,多半也就会忘记这一档子事儿了。
去涟水州的一路上,一切顺利。大伯父与大伯母非但安分了不少,还主动与赵嬷嬷和秋澜道了歉,感谢她们在关键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赵嬷嬷,秋澜姑娘,从前都是我们错了。多谢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我们一定改,绝不会再犯浑了。”
秋澜不与他们多做计较不代表就从心底里释怀了之前的种种,对笑脸相迎的大伯父与大伯母二人并不理睬。赵嬷嬷顾念着苏卉瑶与去世的老爷和夫人,不愿拂了他们的面子,便是说道:“大老爷大夫人言重了,老奴跟秋澜承受不起。”
“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嬷嬷摔了那一跤,到现在身上还痛着呢,连一个道歉也不该得?”秋澜仍是那副火爆脾气,才不去管大伯父与大伯母尴尬与否,只是再不似从前那样不晓得轻重,到底仅说了这一句而已。
等苏卉瑶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离春节只剩下不到五天了。国公府得了她回程的信,一早安排好了人接应。沈妍、沈嫣、沈娆亦是在她到达之前就守在了内院的入口处。
“卉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真怕你赶不及与我们一道过年了呢!”苏卉瑶一进了内院,
沈娆便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苏卉瑶见到她们,心里自是快活,笑着说道:“既答应了你,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赶回来的。”
说完,又是对着沈妍沈嫣喊了一声:“大姐姐,二姐姐。”赵嬷嬷与秋澜亦是向三人福了身:“给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请安。”
沈妍让她们起了身,问苏卉瑶道:“妹妹一路上可好?”
“一切都好,劳姐姐挂心了。”苏卉瑶点了点头,回答到。
“真的是一切都好吗?”沈嫣却觉着苏卉瑶这一路上必是发生了什么,她话音刚落,便是问道:“怎么我瞧着你人瘦了许多,脸色也不比出门时要好了?”
苏卉瑶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如常地说道:“是吗?我自己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变化。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里,辛苦总是有的。想来是急着赶路的缘故,这几日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嫣看着苏卉瑶的神情不像是有假,便也点点头道:“那去跟老太太还有父亲、大夫人请了安,就赶紧回去歇着吧。真到过年的时候,少不得这个请那个邀的,就没这么清闲了。”
“好。”苏卉瑶语毕,四姐妹一同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遣了芸香在屋外头候着,远远地瞧见了苏卉瑶她们过来,芸香忙是迎了上去,福身行了礼后,玩笑说道:“姑娘这一走,把一大家子的人的心都给带走了。这下子回来了,大伙儿可算是能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头去了。”
一句话说得温暖又风趣,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一回。芸香引着她们入了屋子里头,祖孙俩见了,自然又是一番寒暄。老太太细细问了祭礼的事,苏卉瑶一一答了。老太太不免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头不舒坦起来。
一屋子的人都颇有眼色,一见老太太情绪不对了,都有意地说些逗趣的话哄她开心。说说笑笑之间,倒也给了老人家不少安慰。这许多人在,关于顾含风的事不方便说,苏卉瑶便是隐在了心里。又是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便让她们散了。苏卉瑶去了沈勉为与大夫人处请安,之后便是回去了凭风园。
秋冬本也打算带着春夏跟沈妍她们去等苏卉瑶,转而想到自家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必要洗了澡换了衣裳,再吃些点心,才算的上舒服了。即是与春夏分头行动,春夏去准备吃食,她负责烧热水与备衣裳。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是妥当,便只候在了园子口。
“早听说姑娘她们回来了,怎么到了这会子还不见人呢?”春夏一边焦急地张望着,一边问到。
秋冬心里也急着见到苏卉瑶她们,但性子沉稳些,还是说道:“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都去接了,姐妹几个必是要说说话。还要去给老太太、老爷和大夫人请安,少不得又得说上一阵子,哪里会这样快就回来了?”
“就算那样,也该回来了呀。”春夏仍是伸长了脖子,遥遥地左探右望着。
秋冬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春夏去了。两个人又是等了一会儿,才是看见几个由远及近的身影。确定是苏卉瑶与赵嬷嬷、秋澜无疑了,她们忙是迎上前去,福身行了礼。
“姑娘,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成长颈歪脖子树了。”春夏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说到。
“这话怎么说?你脖子怎么了?”秋澜认真地看了看春夏的脖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明所以地问到。
苏卉瑶与秋冬还有赵嬷嬷都笑了起来,秋澜这下也是反应了过来,也跟着笑了。秋冬与春夏接过赵嬷嬷与秋澜手上的东西,四人一道进了屋子。苏卉瑶、赵嬷嬷、秋澜三人分别沐浴更衣,各个去歇息。到了约近掌灯时分,秋冬伺候了苏卉瑶起床洗漱。吃过了晚饭,春夏便将果子茶点端了过来摆好。之后,几个人围成一圈坐好,苏卉瑶坐在正中间,向春夏与秋冬说起了前往涟水州一路上的事。在听到苏卉瑶落水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