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蓝媚笑,虽然这个黛青衣裳的姑娘误会了,可是她不介意逗一下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蛮蓝再看一眼秦王,却见秦王一脸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还用浅笑来安抚这个姑娘。她微惊讶,素来不食人间烟火,谪仙一般的秦王竟然会有动情时温柔如水的神态……太罕见了。
“这位姑娘,是一路送我家主子爷回来的吧?”她浅笑妖娆,举止尽量大度。
我家?
简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桑为霜脑门子上!
我家!我家!我家!
十七个月。她才刚刚和小娄会面,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妇人,一个娄蒹葭的侍妾,当着她的面,说“她家的主子爷”……
桑为霜凄冷的目望向娄蒹葭,她若是足够孬,才会站在这里“忍受”。
“娄蒹葭,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淡声道,唇角一扬,手抚上他平整的衣领,“你何苦这样……伤我……”
伤我二字,那样清,那样浅。
浅笑,笑得神采飞扬,冷静自持的目光扫过那小妇人,也扫过燕丙,“为霜出来时日已久,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她转身,孤绝的黛青色背影,沉重的扎在众人眼中。
“……”娄蒹葭在震惊之中伸手紧紧地拽住她的臂膀,若是他能出声,他一定要大声唤她的名字,可是他是个“残疾”,一个哑子。
“放手。”决然冷静,她抽吸一口气,她想她该先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哪怕是一会儿也好。她不想见到他,她不想见到她苦心思念的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温存。她不想这种“不想”再“发酵”成浓重的恨意,那样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她会杀人饮血,会走火入魔……
快放手!快放手!
她在心里急切的呼唤,恨的磨牙允血,恨得血脉膨胀。
小娄,你何苦这样对我?
即便她不再是公主,可皇室的血脉传承,皇族的教识,容不得她自甘堕落,容不得她最后的骄傲也被人践踏在脚底下!
她不是贵族了,请让她保留一份传承的贵族血骨……她不想在黄泉路上,奈何桥后,忘川彼岸再见父皇母后的时候,自己已被沧桑世事磨灭的没有半分傲骨……那样的自己连自己都瞧不起。
娄蒹葭……即便她能为他放弃很多东西,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大度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喜欢他,喜欢得纯粹又简单,纯粹到不想看到任何尘埃,简单到容不下其他的“内容”。
她何其可悲,又该如何嘲讽自己?
她的悲与喜,都因为他而起。
她疾步想朝店外走,却发现那个人始终不曾放手,她眉头一皱,牙一咬狠狠地甩开那只手。
她本想简单干脆的离开,可娄蒹葭竟然不让她洒脱。
她脸上的通红蔓延至耳根,她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若是看出什么一定会认为她矫情又不可理喻。她丢不起那个人。
回头,浅笑着望着娄蒹葭,眉目张扬又自信,“娄公子,是想留我吃晚饭吗?恕为霜不能了,镖局里还有要事。”
这样的解释,合该可以了吧?娄蒹葭,他能不能给个让她清静一下的机会。
娄蒹葭一脸懵懂,又一脸伤怀,他不知道桑为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不清楚她为什么急急忙忙地要离开,他能感受到桑为霜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他并不清楚。
看着他一脸无知懵懂的样子,桑为霜胸口简直要“气滞血瘀”了。
深吸一口气,扯出微笑的唇抽动了三下。
“呵呵……”冷冷地笑,毫不犹豫地甩开衣袖,简直他妈的要疯了!
娄蒹葭……娄蒹葭……
桑为霜不顾身后的男子是否因她的大力一甩,给怎么样了。冲出店去……
“娘!小奴回来了!”一个小小的白影从店外冲进来正巧与桑为霜相撞。
“嗷呜!——疼死小奴了——”
小白影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完全没有看清撞他的人是谁。
“呜呜呜……娘……”因为疼痛小奴大哭起来。
这一来也惊醒了桑为霜,低头望向地上的小白影,认出来这孩子是谁,这不是桃花庵前拦下她,要卖花给她的那个小兔崽子吗?
“是你?……”
“是你。”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一起开口。
“呵呵呵,小兔子这叫因果轮回。”桑为霜扬唇道。
小奴听不懂她说什么,竟然捂着头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哥哥你竟然能找到主子爷!主子爷说的没错,哥哥是对他有请有心的……嘿嘿嘿嘿……娘你说是不是?娘……”白影往桑为霜身后跑去。
桑为霜闻言笑容僵在脸上,想到之前的事顿时愤怒无比。
“小兔子,再也不见了!”说着抬腿就要走,等等,这小兔子叫谁娘来着?
桑为霜愕然回头就见那小兔子往月季红衣裙的小妇人怀里跑去。
靠之!娘之!踹之
娘可忍,叔不可忍!
“娄蒹葭,你丫丫的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了?!”怒不可遏!恨不得掀房揭瓦!
她明眸燃火,面色铁青。
括才走到花店门口的杨焉、过雪都是一愣,众人简直可以用“惊掉下巴”一词来形容……
桑为霜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感受到了不对。
娄蒹葭二十二岁未满,这小孩七八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