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脸殷红无比,猛地转身,朝大路上冲去。连杨焉过雪都给忽略了。
桑为霜脸红后,额头冷汗直冒。
——让她静一静,最好是再静放“一千年”都没问题……
“哈哈哈……”
桑为霜一走,蛮蓝抱着小奴大笑起来。这女人古怪又有趣,“简直笑死我了,她好经不起逗弄来着……哈哈哈……”
娄蒹葭这方面就算是再“蠢”,这个时候也该明白过来了,他一声不响的追了出去。
燕丙对这些事情不大明白,见蛮蓝大笑,也不明白,挠了挠头道:“蛮蓝夫人,您在笑什么啊?”
蛮蓝笑的一噎,望向燕丙道:“七个里面,就你最蠢,估计以后就你一个找不到媳妇。”
“……”燕丙无语,“这和娶不到媳妇有什么关系?再说蛮蓝夫人您也别这样咒我啊……”
蛮蓝望着燕丙,笑着解释道:“那个姑娘,她把我当成主子爷的女人了。”
“啊?!”屋里的几个男人一致一惊。
“我说了,夫人什么时候敢同主子爷搭腔了,刚才还对主子爷眉来眼去的!原来夫人你……”燕丙用怪异又豁然的眼神望向蛮蓝。
蛮蓝也不再理会他,抱着小奴朝水晶帘后走去。
“小奴啊,快帮娘亲扎花去,今天要扎大牡丹,可是洛阳的大牡丹哦……”
“哦……”小奴摸着被撞疼的头,疑惑的问道,“娘亲为什么要和主子爷‘眉来眼去’啊?”
“嗷呜!”
“嘭”的一下敲在他刚好了没多久的小脑袋上。
恶狠狠地瞪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怒吼道:“小兔崽子,燕大人说也就罢了!你老娘还用得着你来教训?”
小奴眼泪直往下掉,嘤嘤的就要哭出声来。
“哭?你丫的再敢哭,老娘把你放你老爹坟头上一年!”小妇人威胁道。
眼泪被迅猛地收回去,小奴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让他老娘的心抽疼无比。
想到这个孩子当初跟着她受的苦,她又不忍心责骂了,说他的老子不是东西,可他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娘……小奴听话,小奴不哭,小奴要跟着娘,小奴不要去爹的坟头……”小奴胳膊紧紧的搂住蛮蓝,泪水又不自觉的往下掉落。
哎呀,眼泪又掉下来了,娘说了不能哭的。他赶快伸手擦掉。
*
桑为霜骑马很快离开了洛阳老街,她是没有看到杨焉和过雪,所以才走的那么急快。
却没有想到娄蒹葭会跟着她一路。
快行至风华门,车马行人渐多,桑为霜将帷帽压低,不想让一些人认出她来。
等走过了风华门这一段路,就是四季园。
那一段相较清静一点,所以行人较少,桑为霜想去那里静一静,今日一整日发生了太多让她难以“消化”。
从风华楼匆匆行过,桑为霜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
马车内的人正巧伸手轻掀车帘,桑为霜也正巧被疾行的风掀起帷帽上的黑纱。
那一眼,眉峰皱蹙之间;那一眼,清冷一瞥之间;那一眼,青丝飞扬之下……
那一眼疾风丽影,电闪雷鸣。
琼楼玉宇倾塌,九重之高覆落……
于桑为霜只是一场行色匆匆,连人影都未曾瞧清。
于马车中的那人,却是山崩地坼,丘峦崩摧,日月偷辉……
马车中的那人竟然掀起文竹车帘,从马车中钻出。
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人海之中。
车外下属望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又回头望向那男子,“公子?”
男子剑眉深蹙,厉声道:“你去跟着刚才那人。”
属下很是为难,方才那黑影已消失在人海,而且他压根就没有看清。
男子未曾再说什么,从马车上优雅的走下。
一个打扮妖艳的男子,对,确实是男子,着女装打扮妖艳的男子从风华门正大门走来。
“音公子,两年不见,方才我可是在楼上盯着这马车瞧了许久,简直是不敢相信,您还会再出现……”
男子优雅孤绝的浅笑,伸出一手在那妖艳男子的脸颊上轻划一下。
“萧掌柜依旧和两年前一样明艳。”
“音公子,您的客房两年来无人住过,方才已叫小厮收拾好了,音公子进楼上座吧。”萧掌柜红扇遮面,笑得妖娆妩媚。
就在二人转身朝风华楼而去的时候,一云烟蓝的身影骑马从风华门前走过,消失在人海里。
桑为霜下马,牵着马从洛阳四季园内穿过。
未走上一刻钟,行至樱花纷落的流樱溪前,就听到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来人的气息,是娄蒹葭无疑。
她微有恼怒,却不曾回头。
娄蒹葭也难得乖张
不知过了多久,从溪流的上游走至下游,整个四季园都快走遍了。
她以十分平静的心态,侧看流水落花。
“世人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故‘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我怎生觉得,是世人眼里‘流水’太过无情了?而世人终究不懂‘流水’?”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后的那个人。
她听到也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于是轻轻抬眸,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他的神情那样紧张。
桑为霜对他此刻的神情微生笑意,突然先前的不快烟消云散了,她突然很赞同薄彦说她“古怪”,的确再没有比“古怪”更好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