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想像以前在鹏飞学院那样,轻松写意,呼朋引伴的快活安然,那是压根想都不用想了。
只能算是忙碌前的小小前奏而已,这不,崔长健一睁开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掀开帐幔这么一瞧,“哎呦,日上三竿了都,怎么睡的这么死?也不见有人来喊一声呢?”
他急急忙忙的穿衣,开门一看,门外有两个小太监在外间等他,大概等的时间挺长的,崔长健看见他们俩脚底下的纸包里,都大半包瓜子壳了。
“三公子,您起了,奴才们这就伺候您洗漱,小黄公公还在正殿等着您说话呢。”其中一个和崔长健相熟的小太监,陪着笑脸说着话,殷勤伺候。
崔长健这财大气粗的世家公子哥儿,也不会让他们俩失望,厚厚的赏钱,足以让这哥俩显摆个三五日的。
三人前引后跟的一路来到了正殿,齐玄辉去辉思殿侍疾之前,早把要说的,要给的,都交代清楚了。
黄明等崔长健,可也等了有好一会了,此时,虽是笑眯眯的说着客气话,可崔长健却看出来,这位是在笑他还真是睡的好踏实呢。
两人聊着闲篇,原定来到西暖阁,黄明招手让人摆上热气腾腾的早饭,伺候着崔长健吃饱喝足了,这才挥手打发了太监,宫女们下去。
他几步走到炕头的多宝格,打开柜门,伸手拿出一个,嵌金筐镶宝钿珍珠紫星楠木双鸟戏莲小盒子来。
黄明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崔长健,先将手中的盒子,小心的搁在炕桌上,才又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双手奉与崔长健,“三公子,我们家主子爷嘱咐您的话,可都写在里面了,您且仔细看看。”
但见崔长健撕开信封,低头细看。黄明转身出门。去外间取了一个,铜鎏金雕刻花草飞鸟的炭火盆,轻手轻脚的放在崔长健的脚底下。
静静的等着崔长健看完了。黄明压着嗓子问了句,“三公子,您可看好了,记全了?”
但见崔长健神色凝重的颌首示意。这位就递了火折子上来,亲眼看着这封信。在崔长健的手中,被里里外外的烧成灰烬。
黄明犹不放心,拿起铜柄拨火棍,在盆里搅了搅。搅成了一堆渣滓,这才端去了墙角搁着。
回来便将炕桌上那个耀眼生花的小盒子,双手奉上。柔声言道:“三公子,这是我们家郡王爷。请您捎给崔九小姐的一点小礼物,您请收好了。”
“主子爷临行前说了,他给您请了三天假,让您喘口气,好好的歇一歇。”
崔长健听着他说话,手里就将怀里备好的荷包顺手递上,荷包里面装着一对圆润的黑珍珠,也就不算轻了。
黄明笑着接了,装进袖袋时,顺手那么一揉,心里也就有了底,本来就憋在他肚子里的那些话,被这贵重的赏赐一激,就更加的压不下去了。
他明明知道,在宫里做奴才,就是要当聋子,哑巴,但黄明总觉得自己对主子爷也好,对九小姐也罢,甚至面前的崔长健,他都无法做到冷漠淡定。
总觉得面对他们时,不由得就忘记了干爹的嘱托,变得格外感性。
黄明手中揉捏着荷包里的那对珠子,得亏是对珍珠,要是对琉璃珠,都能被这位给生生捏碎了去。
崔长健也瞧出来,黄明是欲言又止,自己跟自己在那里叫着劲。
他见惯了黄明最近的驾到,对眼前这样,犹如初见时的黄明,还真是觉得有点亲切。
心中一软,干脆主动问道:“小黄公公,咱们相识的日子也不算短,崔某自问不是多舌之辈,你若是有话要说,不妨直说,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崔某帮忙,只要是力所能及,也绝对不会推诿的。”
这句话算是帮着黄明下定了决心,他张口言道:“三公子,奴才是想要求您给贵府九小姐带句话,当然,这是我这做奴才的一点私心,奴才实在是心疼我家主子,所以这话是奴才自己要说的,跟我家主子爷半点关系没有。”
崔长健看着黄明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良郡王跟自家小九妹,那纠结不清的情事呗。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崔长健他是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该点的,点了,奈何小九妹还是别扭的紧,一点不松口啊。
总不能让他这亲哥哥拉着妹子的手,塞进一枝湖笔,硬让她写点什么吧?
想到这里,崔长健摸了摸鼻子,颇为无奈的说道:“你说,我定会为你把话带到,旁的可就不敢保证了。”
黄明轻笑着点了点头,双眼中是一片了然,他郑重其事的单膝跪地,对着崔长健打了个千。
爬起来才很是严肃的说道,“奴才请您转告九小姐,我家主子爷重伤,几次三番都快要不行了,在牀上整整昏迷了十一天,在昏迷中,我家主子一共喊了‘清儿’两百三十六次。”
他是亲眼看着齐玄辉和崔婉清开始的,原本他一直很喜欢待人温和,出手大方的崔婉清。
可是这次齐玄辉受伤后,身子稍有好转,便惦记着给崔婉清送物件,可是前前后后送了那么多,也不见人家崔小姐回个只纸片语的。
黄明真心替自家主子爷觉得怨,他自己的心里更是憋屈,真是恨不得亲自去找崔婉清问个明白。
可当人奴才呢,行动皆不自由,也只能是托崔三公子传句话了。
黄明心中想的纷杂,可是真说出来,却又说的简单明了,干脆利索,倒把一个崔长健,听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