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城,大秦都城,虽然方筱悦觉得一国之都叫兰溪这么阴柔的名字着实有些幸子气,但这丝毫不妨碍城内的繁华似锦。
城门刚开,街上的人并不太多,两边的商铺小贩却都已大开了店门待客入门。方筱悦的马车混在进城的人群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说来也奇怪,那个捡来的宝贝被她抱了一路,竟睡得颇为安稳。
好乖的宝贝,这么小就这么贴心。但也因为孩子睡得太沉,方筱悦担心一路,生怕孩子有个万一,试了几次鼻息,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玲珑只知道秀的父亲叫方继良,行三,在兰溪城做官。这也是从白云庵的静安师太口中得知,也只有静安师太认得方老爷,不过也在一年前辞世。主仆二人人生地不熟,匆匆忙忙奔了来,竟在街上茫茫不知去处。
“秀,这可如何是好?”
方筱悦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掀开车窗的布帘。这个动作她自从进城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虽然这里的大秦不在她所读的历史书中出现过,但如假包换的古代生活还是让她耳目一新。好奇心让她顾不得疲惫,一路上真是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新奇。
“秀?”玲珑有些无语,她这半年算是见识了秀的真心性,凡事都看得极开,就是庵中把每日两餐减成每日一餐她也乐呵呵的接受,还对她说,“嗯,饿极了,这地瓜秧煮汤也好喝!”要知道那地瓜秧在她们老家都是用来喂猪的,但凡有些吃的都不会吃这个,也只有自家秀还喝得高高兴兴。
“哦!”方筱悦这才听到,“没关系,鼻子底下有条路!”
“啊?什么意思?”玲珑又听不懂了。
“傻丫头,开口问啊!”
于是玲珑只好赶着马车,问了一路,速度可想而知,简直就是龟速前进。一直跟着她们二人的戚统领早已下了马,还在路边吃了早膳,看着前面主仆二人爬一样的霸着街道,也不知道小王爷要是知道他亲哥哥的遗腹子被这两人领养,会不会一刀砍了他。
主仆二人在城中兜兜转转,一路打听。方筱悦却在她们经过一个医馆时发现了两个妇人抱着孩子等在外面,一个年长,衣着华丽,应该是孩子的奶奶。一个年轻,穿着粗布衣裳,应是孩子的母亲。江南的四月天,被子捂的严严实实,孩子的脸都不曾露出来。这样下去孩子没病也会被捂出病来。
“玲珑,停下!”方筱悦既然看见了,就忍不住要管一管,毕竟那是两个孩子啊!
“孩子怎么了?”方筱悦走到近前询问。
衣着华丽的妇人说:“我孙子发热呢,可这医馆还没开门。”
说话间,医馆的门开了。
医馆的小厮想必也有些经验,一看门口这两人抱着孩子就知道是孩子病了。
“你们先抱着孩子进来吧,只有简大夫住的最近,我去叫他来,你们稍等片刻。”小厮倒也敬业,飞奔着奔后街而去。
“你的孩子,也是发热?”方筱悦问起那个年轻的母亲。
“是的,孩子他爹在街上卖野味,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可以看下孩子吗?”
年轻的妇人看了看方筱悦,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姑娘什么意思,但看着应无恶意,还是点了点头。而那个年长的妇人则是把孩子搂得更紧了,生怕方筱悦抢了她的宝贝孙子。
方筱悦无语,笑了笑。掀开年轻妇人孩子的抱被。果然见里面的孩子,小脸已经通红,再捂下去很有高热惊厥的危险。少妇见方筱悦的眉头紧皱,紧张起来:“孩子没事吧!”
“快点把被子打开,这么捂下去,孩子会高热惊厥的!”方筱悦心里很急,但也知道她的情绪会影响这个母亲,强压着柔声道。
“什么高热惊厥?”这词根本没听过,不知何时周围同样在求医的人都围了上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方筱悦。
“高热惊厥,简单的说就是发热发烧引起的惊厥症。一般多发于五岁以下的孩童。刚开始,孩子可能会极度烦躁或不时”惊跳“,精神紧张,神情惊恐,四肢肌张力突然增加;呼吸突然急促、暂停或不规律;体温骤升,面色剧变;瞳孔大小不等,边缘不齐。之后会表现为抽搐,吐沫,翻白眼,有的孩子会因此大脑受损,烧成傻子,有的甚至失去生命。”方筱悦尽量用通俗的话讲病理。她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就是在她小时候,孩子发烧时,大人也多半采用捂被子的方式救孩子,更何况古代的大秦。她不求有人能明白,只是想尽点力帮帮孩子。
那个少妇一听,就连忙准备把被子解开。一旁衣着讲究的老妇人却按下了她的手。
那妇人,看了看方筱悦说:“姑娘说笑了吧,我们都知道,发热时,多穿一点,捂出一身汗来,这热才更容易退下去,姑娘到好,怎么还让我们解开被子呢?”
“来不及了,你们先把被子打开,让孩子穿少点,我再慢慢给你们解释好不好?”
“姑娘是大夫?”
“不是!”方筱悦修心理学时,在最后一年是可以考心理医生资格证的,可她当时只把这当成自己的爱好,并没有当真去考证。但是她的导师也说过,她如果去考,肯定能过。心理学虽然算不得正儿八经的临床医学,但还是需要修医学基础理论知识的,所以方筱悦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对医理略知一二。
“既然不是大夫,我们怎么可以听姑娘胡言乱语!”
该死的,能不能先把孩子的被子打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