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兵器相撞,“叮!”声清脆,却传的颇远。
这让林黼暗暗抹了把汗,这两位主子打起来,可真够热闹的。
“你会不知道?既然你不要杨沐,那我便带回京城罢了!免得留在你眼前自讨没趣。”说着冷笑:“我从不知你是这种人,原以为就算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多加刁难,随后一年对他更是放心照料有加,眼下就因为你娘要给你娶新娘子,你便要把前面个小舅子赶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此事!此外那女人我不会要!”自己的错误,一再被提起,凌玉轩只觉得周宣安的枪,一下下往自己心里戳!
“不知道?眼下你知道了,怎么不去请回来?”显然对方不信,不过也是,如若自己,他也不会信吧?
凌玉轩再次赶到窝囊的厉害,剑尖一挑,把枪头甩开便猛地倒退三步:“绒儿病了,高烧不退,我现在走不开,但等明日我势必会上门请罪。”
周宣安见友人认真诚恳的脸,也不由收枪,心里信了八分,固然放弃此事,却忍不住讽刺道:“你还真够没用的,说是凌府当家,可连这种事都能被隐瞒多日!”
说罢,便推开凌玉轩率先走到房内。
被推个措手不及的凌玉轩靠在走廊的梁上,望着落下的雪花,不由叹息。
周宣安的话,他是一点都反驳不了。
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握拳,愤恨而砸。
等周宣安瞧见凌绒时,便全然相信凌玉轩是窝囊的,不是忘恩负义、见色忘义的主。
毕竟他怎么对杨沐都不可能伤害到亲生女儿一根毫毛,而如今凌绒小脸上都没几两肉了,脸蛋还苍白苍白,浑浑噩噩的昏睡。
让他瞧着,心疼的厉害。
“宝贝,干爹回来了,干爹回来了啊~”说着俯身亲亲丫头的额头:“干爹一定帮你把你最喜欢的舅舅找到。”
那天夜里,两个大男人一起坐在房内,瞅着床上的小丫头,相对无语倒也罢了,还两看相厌,这才刺激。
半夜,丫头醒了一次,哼哼着要抱抱要亲亲,最最重要的是,还要舅舅。
自然她没忘,把刚才不懂得再问次,他相信干爹是好人,肯定会回答他那几个问题。比如“杂种”和“□”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忘把前因后果都一一复述边,免得他家干爹无法领会沟通。
周宣安听的双拳捏的“格吧格吧”的响,凶狠的等着垂目的凌玉轩,恨不得一拳砸上去算了!
末了小丫头还做了个总结思想:“我不喜欢奶奶,奶奶很坏,一直说舅舅坏话。更不喜欢奶奶身边的坏女人,他还老说要做我后娘,但我只要舅舅做我后娘!舅舅替爹爹管理家里的事情,还养我,还给我和爹爹做饭吃。香莲说,这些都是妻子做的事,所以舅舅就是我娘!”那斩钉截铁的,不带犹豫的。
周宣安叫了声:“尼玛!”几乎下意识的瞧向凌玉轩,那小子居然还是这般平波无浪!
哄睡了本就困意四起的凌绒,走到凌玉轩身旁压低声咆哮:“别告诉我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凌玉轩没回答他,只是瞟了眼周宣安,没吭声。
可偏偏这德行更为过分更为恼怒:“你都这么对他,还有资格?!杨沐那小子心眼绝对不大,你今日做了这番事,绝对会记恨你。而我对他好了这么久,从未越轨过!当年他来你府上时,你也对他百般刁难!我问你讨要你也给了!既然如此,就别插手,更别抢!”
说道这份上,凌玉轩这才睁开双眼,正色:“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周宣安眯了眯眼,认真的打量他的神情,半响轻笑声:“好,记住别抢!”说着走到一旁软榻上歇息。
凌玉轩心里也是惊涛骇浪,可表面却波澜不起,瞧着周宣安合上眼帘,动了动唇,良久方才叹息道:“我并未答应......”
他没答应,周宣安转过身,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
世人都知,周宣安和凌玉轩的关系,那是生死兄弟。可眼下......为了个情人值得吗?
忽然,周宣安犹豫了,可便在这犹豫时他想,杨沐真的只是个情人?
周宣安年纪不小了,二十□了,在眼下这时代孩子别说可以打酱油,如若别家十三四岁结婚生子,孩子都能在讨老婆了!
所以,如今他更像找个情投意合的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对女人对男人,他都无所谓。可必须是知心的,他喜欢的。
如今这几年来,真正能在他心里留下些痕迹的,或许只有那只小狐狸了......
可,眼下,凌玉轩也好。
他最好的朋友也要,这可怎么办呢......
“公平竞争,看他会选谁吧。”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嗯。”许久,极轻的回答声,险些被窗外的落雪声压过。
一夜无梦,两人各怀心思等待黎明的到来。
凌绒到清晨便退烧了,只是依旧没瞧见自家小舅舅,让这姑娘隐忍的没吭声,但眼泪珠子一颗颗的往下落,怎么都止不住。
这幕让在场两个大男人瞧着心里也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城门都没开,凌绒身子又不好抱她去城外找实在不妥。
昨夜那场雪很大,大的压弯了枝头,一撮撮洁白的雪点缀在枝干上,仿佛是一朵朵盛开的白色花朵。
凌玉轩又次喂药,可好哄坏哄了半天,那丫头依旧咬着下唇不肯喝。
连看都不看自家爹爹,半响周宣安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