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医院,林月清正在手术室里急救。
手术室外空寂的走廊中,空无一人,在这一刻,田阳感到了痛苦,他体会到了在林月清高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怎样的孤独。
半夜生病了,却只能一个人被推进手术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林月清光鲜的外表下是一种难言的空虚。
田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双手抱头,等待手术室的门打开。
林月清是孤独的,她的孤独,让她脆弱而敏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田阳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慢,都说时间如白驹过隙悄然而逝,但是此刻的时间一位步履迟缓的老人举步维艰。
一个小时过去了,对于田阳来说,这一个小时犹如一个世纪,千年风云变幻,而他却在手术室等待或好或坏的消息。
如果林月清再也不会醒来,自己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在她病倒的时候,自己居然不在她身边。
田阳自责内疚,向来不信鬼神的他,却在心中默默祈祷,如果林月清能醒过来,让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再所不惜。
一直以来,田阳都很强大,强大到让对手听到他的名字就心惊胆颤,可是现在的田阳是脆弱的,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坐在那里,惴惴不安。
神不能逆天,人不可抗命。
家常俚语虽是老生长谈,内里却蕴藏着祖祖辈辈的生存哲学,再有学问的人,都不能颠覆这些朴素的道理。
田阳一直就那么坐着,手术室门上的白灯也一直亮着,那盏灯亮起来就说明里面还在进行手术。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拿着病历夹走出来。
“家……属,啊!”
护士叫了一声,就被突然冲过来的田阳抓住了肩膀。
田阳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像一只猎豹,有愤怒有也哀伤,他的声音变的沙哑:“我老婆没事吧!”
护士被田阳抓痛了,“你松开我,不要激动,经过抢救,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你是病人的家属,请在这里签个字,然后住院押金交了。”
接过病历,田阳很仔细的看了一遍,导致林月清昏迷的是左心瓣功能停止,而且头部有轻微的擦伤。
这算是什么鬼毛病,左心瓣功能停止,没有搞错吧!
“请你快点也签字,然后交押金,病人没有大碍,麻醉一过她就会醒过来。”
田阳松了一口气,只要林月清没事就行,签好字,交了押金,再回到手术室门外,刚好门开了,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把林月清推了出来。
林月清笔直而安静的躺着,脸色苍白,输送氧气的大面罩扣住了她的鼻子和嘴,眼角挂着一滴剔透的泪水。
“老婆,你没事了吧!”田阳冲过去。
林月清最近总是感到头疼,今天终于病倒了,她得的是一种很怪的病,如果没有家族遗传,发生这种病的概率在百万分之一。
眼皮似有千斤重,林月清不得不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田阳。
看清田阳,林月清的眼睛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亮闪闪的流个不停,她有话要说,却张不开嘴。
护士兵提醒田阳:“病人刚刚醒过来,不要让她太激动。”
“怎么当老公的,大半夜不在家,老婆晕倒了都不知道。”
对于护士的指责,田阳浑然不顾,这次是自己错了。
白色的特护病房里,一尘不染,黎明的晨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林月清没有一丝血气的小脸上。
长长的睫毛之上,还挂着未曾干涸的眼泪,晶莹的让人心疼。
田阳就坐在床边,把林月清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