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见过这么审案子的,蒋智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案子也审的太离谱,就提醒了一声:“长官,”
沒想到袁世江反倒转过脸來责备道:“不是我说你,你刚才说的话牵强的很,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当什么间谍,孩子上东洋学校又怎么了,告诉你,我也上过倭子的中学,咱们还多长官也上过倭子的军校,难道这些人都是间谍,”
蒋智自持读过不少书,平时也算能言善辩,但遇到了袁世江这样的家伙还真沒办法,况且细一直琢磨,自己抓人的理由还真不怎么充足,不过毕竟心中不服气归不服气,毕竟人家军衔比自己高,只得忍气吞声的不说话了,
柳翠翠坐定后,一个劲地对程子强使眼色,意思是:我沒事了,你也赶紧把自己给摘干净了啊,可挤了半天眼睛也不见程子强说话,就着急地说:“少校,其实他都不是倭子的间谍,”
“哦,”把目光落在程子强身上,见他剑眉朗目的,坐在那又腰杆笔直,觉得这不是一般人物,就转脸问蒋智:“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蒋智说:“当时我们在抓逃兵,结果从他们身上搜出两把枪來,一把自來得,一把白朗宁,你再看看他这幅苦力打扮,怎么会有得起这两把好枪,所以我觉得他们身份十分的可疑,”
翠柳翠翠见形势不利,刚要说话,程子强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这时袁世江又问道:“你别说长官我不讲理,不过这事儿,你得和我好好说道说道,”
程子强说:“少校,我叫程子强,大伙儿都叫我苦力强,这枪是我们出城的时候从倭子暴徒手里夺过來的,当时倭子在城里杀人放火,我们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聚集了几十号人,一起冲了出來,出了城才散伙,”
袁世江听了赞许地点点头说:“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你也算是血性汉子了……”
他话还沒说完,程子强身边的那草头蛇已经忙不迭地说:“长官,是真的,要是沒这两把枪壮胆儿,我们还真出不來呢,”
蒋智见袁世江的心眼儿好像又活泛了,忙说:“长官,你别听他们花言巧语的,”他一指程子强身边的面目猥琐的男子说:“别的不说,就说他,我认识他,他叫草头蛇,是个老兵油子,干的就是拖枪开小差的行当,这种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的,”
那草头蛇几乎是跳起來说:“我是老兵油子不假,可我这回是正正当当的退役的,是风老帅亲自批准的,”
蒋智冷笑道:“那我当这个少尉还是大总统亲自任命的呢,说谎也不怕闪了舌头,”
草头蛇举着手说:“孙子骗你,我要骗人让我天打五雷轰,”
蒋智说:“就是天打六雷也不够劈你的,”
袁世江一拍桌子说:“好啦好啦,头都给你们吵晕了,草头蛇,怎么回事你说说,”
草头蛇清清嗓子说:“那是两年前了,风老帅还沒过世,有回來我们团巡视,我不小心站岗睡着了,给巡岗的军官抓个正着,那家伙平常就不待见我,居然直接把握带到风老帅那儿去了,当时风老帅正在那儿练毛笔字呢,就问:什么事儿啊,那巡官就和老帅说了,老帅一听,那个火大啊,就说: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可倭子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作为军人懈怠不得,贻误军机,该枪毙,这下惨咯,当下就过來两个卫兵把我往外拖啊,可是才拖了一半儿,老帅又说:等等,人命关天的事,我还是写个手谕的好,咱们现在要依法办事了,
于是又把我拖回去,问了我名字,我眼睁睁看着老帅用毛笔写了我的名字,处罚原因,决定按贻误军机,枪……可就写这个毙字的时候,半天都沒落下笔去,然后瞪了我一眼,骂了声:便宜你小子了,几把把那张手谕给扯了,另外又起了一张,写了我的名字,处罚原因,决定打一百军……可这棍字又半天沒落下去,又耗了分把钟,老帅火大,又几把把这张手谕也撕了,然后下來踹了我一脚说:“你给老子滚吧,”
我当时才从鬼门关回來,也蒙了,就傻乎乎问了句:“大帅,我滚哪儿去啊,”
老帅说:“你从哪儿來就滚哪儿去,我看见你就闹心,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一琢磨,我是从家里來的啊,于是我就回家了,长官,我这可是正正当当的退役啊,”
草头蛇话音未落,就惹袁世江哈哈大笑起來,蒋智先是一愣,随后也忍不住转过脸去偷笑,其他人不敢大笑,只得低头强忍着,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风老帅是草莽出身,不认识几个大字,晚年虽说喜欢写上两问却沒什么长进,风老帅写手谕的时候,可能是赶巧枪毙的毙字不会写了,才改打一百军棍,可是恰恰这个棍字也忘了怎么写,就只好让草头蛇“滚”了,这个草头蛇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袁世江还沒笑够的时候,黄中尉派人來说饭熟了,他此时也饿了,想快点结束这案子,就问草头蛇:“既然你是退役的,就好好过日子呗,为什么要去当倭子的间谍?”
草头蛇噗通一下跪下说:“长官,冤枉啊,少尉手下那个上士,原先和我一起当兵的,和我有仇,故意陷害我,”
袁世江问:“他怎么个陷害你,”
草头蛇说:“这话就长了,当初我们驻地吧……有个小寡妇……”
袁世江一听觉得有趣,正待在听下去,空中忽然传來尖利的呼啸声,程子强闻声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敌人炮击,”同时一个鱼跃将翠寡妇母子扑到,滚到房子的角落,用自己的身体把那母子护了个严严实实,
王一田和蒋智也算是正规军人,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