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妞想把贺承思户口本上的姓给改了,恢复满姓,她和贺学文说这事时,颇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不太厚道,半道把人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给截了。
哪知贺学文听了后倒是愣了会神,随即便难得地红了脸,小声地表示他因为忙着挣钱,还没来得及给贺承思上户口呢,严格说起来,贺承思就是个黑户,公安局根本就没他这个人。
田思思听得直翻白眼,她阿爹这人在对外做生意上那是真的精明,一分钱亏都不肯吃的,可是在家事上十足就是个白痴,他这哪是没来得及呢,怕是根本就没想起来要上户口吧!
牛二妞倒是很高兴,没上户口好啊,省得改来改去麻烦,当即便让罗大头去公安局把贺承思的户口上了,名字改成牛佳氏·承思,户口就上到他们家,以后等承思娶媳妇了再分出去。
罗大头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便把贺承思的户口上好了,就这样,贺承思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牛佳氏·承思,不过田思思依然还是叫她贺哥哥,喊顺嘴了改不了口。
贺承思自己也表示他以后对外还是叫贺承思,也还是叫贺学文阿爹,他可不想和阿爹及思思妹妹生分。
牛二妞挺支持侄子,他们牛佳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还特意和贺学文说明,改姓只不过就是为了牛佳氏的香火考虑,承思依然还是贺家的儿子,以前怎么处往后还是怎么处。
只不过这次过年贺承思不和他们一道回去了,牛二妞嘴上虽说让贺承思同贺学文一道回去过年,可是她眼里的不舍谁都能看出来,贺承思心里也很矛盾,他既舍不得姑姑姑夫,又想陪阿爹妹妹过除夕,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
贺学文替他拿了主意,表示他和田思思在这里过完小年再归家,让贺承思留下陪牛二妞他们过除夕。头年团聚还是陪着至亲为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贺承思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不过阿爹和妹妹能陪着自己过小年,他还是很开心的。现在才十七,离小年还有一个星期呢!
贺学文和老爷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免得老爷子他们在家里担心,而田思思则被云先生抓了壮丁,让她去弹首曲子给他老人家听听。催催眠。
云府本是没有钢琴古筝这玩意儿的,不过云先生听说田思思在学钢琴和古筝后,便让罗大头去置办,罗大头哪懂这些东西,想了想便又跑到那个倒霉的刘锦衣那里去了,把这任务交给了刘锦衣,让他弄台最好的钢琴和古筝送去云府。
刘锦衣哪敢不从,心里还有些窃喜,只要不是金子宝贝就好,钢琴古筝这玩意儿还不简单。他不费多少力气便弄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送去了云府。
据刘锦衣说,这台钢琴是当年一家王府的格格生活窘迫变卖出来的,而那古筝也是这个格格一道卖掉的,都是好货。
货当然都是好货,若是放在现在那就是古董了,不过在罗大头的眼里,再好的货也没有金子好。
也所以每次田思思来云府小住,云先生都会让田思思弹几首曲子,还说是考察她水平怎么样?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暗暗好笑,您老人家连琴谱都不认识,考察什么啊?
田思思笑了笑走到钢琴前,打开琴盖。弹了首贝多芬的《月光》,舒缓的音乐淙淙流出,客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贺学文还不时用手打着节拍,只有罗大头听得不时打呵欠。
一曲弹完,罗大头便念叨着“阿囡这催眠曲还真挺能催的”。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田思思看得好笑,罗大头也是个奇葩,每次听钢琴曲都能犯困,就算她弹的是高亢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他老人家也能闭着眼睛睡着,让人不佩服都难。
云先生念着她刚下火车,便只听了一曲就让田思思去休息了,他自己也提着紫砂壶回房间睡觉去也。
自从田思思规定他每晚必须10点前入睡后,田新华就每日督促他睡眠,就算他不在也会让罗大头监督,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早睡早起。
离过小年还有好几天时间,田新华和贺承思便带着田思思出去逛街玩耍,吃街头小吃。
田思思以前每次来北京都是夏天,冬天倒还是头一回来,冬天的北京街头更加热闹,尤其还是逼近年关,街上人山人海,都是出来采办年货的人。
现在人采办年货是真正的办年货,一跨进腊月就开始着手了,一年省吃俭用的钱和票都得用在年货上,精打细算,尽量用最少的钱办出最丰盛的年货。
所以经常可以看到供销社或是菜场那里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家都在等着购买紧缺的商品,像鱼、肉、蛋等行俏商品,有时候去得晚了还得走一场空,第二天大清早再去排队,风雨无阻。
虽然辛苦,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非常开心,盼着过年能吃顿好的,街上的年味儿浓浓的,哪都能感受到,就是熟人碰见打招呼,也是问“您年货置办得咋样了?”或是“您年货还差些啥”之类的话题,十分喜庆。
田思思她当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她只管玩好就行,他们三人骑着自行车把北京城大大小小的胡同逛了个遍,还去游了故宫和颐和园。
这些地方以前虽然都来过,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景致,不像后来被开发得乱七八糟的,破坏了这些古迹本身的美感。
小年夜前一天,贺承思和牛二妞罗大头一道出门了,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