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的心情也不美好,一个下午都在絮叨,说吴云的可恶,说男人的愚昧,说男婴的可怜。
老爷子听思思说了医院的事后,也重重的叹了口气,郁闷地抽了一袋烟。
他们难受的是他们不能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这是政策,他们只能拥护。
“唉,什么时候要是能像以前一样该有多好哟!”赵老太感慨地说了句。
会吗?
思思不知道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想生就生,可她知道前世在她来这里时还是只准生一胎的,只不过执行的时候人性化了许多,不像现在这样简单粗暴。
看来得和田新华说一下,给下面计生站的人打打招呼,工作方式温和一些,别弄得起民怨了!
而且听之前医院那些人的议论,乡下计生站的工作人员可能还有贪污的情况,也得让好好查一查,可不能让这些人打着国家的旗帜贪农民的血汗钱。
只是这几天田新华实在是太忙了,他打算在黄原县修一个库容1亿万立方米的水库,今年这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黄原县本就是缺水地区,每年夏天都要闹干旱,庄稼也全靠天吃饭,是以,田新华一早就打算好有钱了第一要事就是修水库。
这段时间田新华在忙着村民的乔迁工作,因为水库面积太大,需要淹没十好几个村庄,田新华特意让副县长罗文略成立了一个乔迁办,专门负责这些村民的乔迁工作。
可是这些村民都在当地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年轻的倒还好,一听说有钱可以拿,大致说说就同意了,可一些年纪大的却没那么好说话了,让他们离开祖宗离开故土,还不如要他们的命呢!
就这样,修水库的工作在乔迁这口子上卡住了,对于这些老头老太太。w干了,可仍然无济于事。
罗文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求助于田新华,田新华也知道这事不好办,只得亲自出马,并还拉上了老书记杜长林。
杜长林在黄原县做了十几年的干部,可以说黄原县的每个村他都去过。在老百姓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是以,这事若是杜长林都办不好,其他人就更办不好了。
杜长林对于田新华修水库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是以,田新华一说这事,他二话不说便抛下手头的工作跟着田新华去了。
最先,这个村庄的村民最顽固,不仅年老的难啃。就连年轻的也难啃,而且还是村书记带头反抗。
果然如同罗文略所说一样,杜长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喉咙都说得冒烟了,可这些村民就是咬死了不松口,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不迁,我们不能做离开故土的不孝之事。
田新华暗自忍着气,小声地杜长林耳边问道:“杜书记,要不要采取强硬手段?”
强硬手段是田新华的最后一招。修建水库万事俱备,只欠乔迁这一道东风,他不能因为这些愚昧的村民打乱计划,就算是出动武警。他也要按计划行事。
杜长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走到树下吐了口浓痰,深呼一口气,朝田新华摆了摆手,说道:“别急,我再说说。”
他慢慢地走上了高处。看向下面的村民们,哑着嗓子大声喊道:
“乡亲们,我杜长林从乡里的小办事员做到********,已经在黄原呆了快二十年,喝的是黄原的水,吃的是黄原土地上种出来的粮食,黄原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乡,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家乡的百姓们穿得暖衣服,吃得饱肚子,娃娃们都能上学读书,老人们都能安享晚年,可是我杜长林没能耐,带领不了大家伙过上好日子,让大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对不起大家。”
杜长林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村民都吓了一跳,也跟着跪了下来,田新华没想到杜长林竟然会做到这一步,不禁暗赞一声‘高’。
“别,杜书记,您别这样说,您是个好官,日子不好过不怨您,都怨这老天爷不赏饭吃呀!”人群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者颤悠悠地说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合。
杜长林心内暗喜,可算是把话头引过来了,他在田新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所以咱们百姓才苦哇,老天爷要是仁慈,咱们还能过上太平日子,可要是老天爷不肯赏脸,咱们就只能挨饿受苦啦!”
“是呀,就是这个理呀!”杜长林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都不自禁的点头。
“可咱们是人,是有智慧的人,不能让老天爷这么耍弄咱们,咱们要和天斗,老天爷不肯赏脸,咱们就去抢!”杜长林大声鼓舞。
“可要咋抢哩?人哪抢得过老天哩?”村民犹疑。
“咋抢不过?咱们修水库就是和老天爷抢哩,涝的时候咱们把水存起来,旱的时候再把水拿出去用,一点都不用担心老天爷肯不肯赏脸啦!”
村民们说得有些心动,但还存有怀疑,不相信地问道:“水库真有这好哩?别是骗人的吧?”
话一刚说完,便被那个年纪最大的老者骂了过去,“别浑说,杜书记不会骗咱的。”
老者又接着说道:“杜书记,您的意思我懂,可我就是舍不得这里啊,从清朝嘉庆年起,我曾曾曾曾曾祖父他们就在这里扎根,我们林家列祖列宗都葬在这里,这冷不丁地要迁走,我这心里难受啊!”
杜长林郑重地对老者说道:“林老爷子,您心里难受我都明白,可咱们不能光想着过去,咱们要往前看,咱们不能让子孙后代再过这种靠天赏脸的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