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接连在蓟城内逛了数日,刁协、庾亮、刘隗三人终于对辽东实力有了个大致了解。然越是了解,越能感受到辽东强大。
“唉,真没想到辽东景强悍如斯,怪不得打得鲜卑、匈奴两大强虏毫无还手之力!”
辽东出乎预料之外的强大,让刁协、庾亮对其充满了警惕之心,即便对辽东心怀好感的刘隗亦是心事重重。
直到江左四位使者在驿馆内等了七日后,才见到辽东牧府左长史裴嶷。当刁协等人看到是裴嶷负责谈判时,他们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裴嶷虽是镇北将军心腹,却又是出身河东裴氏,是世家子弟出身,同时分别与刘隗、裴盾相熟。
“之前政务繁忙,怠慢了诸位,真是失礼至极呀!”裴嶷一上来就连连致歉。
“裴长史言重了,是我等打扰了辽东上下。”寒暄过后,裴嶷就带着刁协四人前往谈判地点,双方分宾主落座。
刚一坐下,裴嶷就笑着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千里迢迢到我辽东有何贵干?”
“裴长史有所不知,之前琅琊王为了收复被氐人霸占的蜀地,特意遣大军入蜀,谁知李雄仰仗地利之便,竟连败王师,使得江左不但折损了大量兵力,财政也出现了问题。”
刘隗首先介绍了下江东的困难,然后话锋一转道:“琅琊王不愿就此罢休,决心再度兴兵入蜀,可丞相府财政入不敷出,不知辽东能否支援一二?”
刘隗话音一落,刁协、庾亮均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裴嶷,生怕被对方直接拒绝。他们并不认为辽东无力支援江左,要知道前年那一场货币风波,江左世家三成以上的财富可都被辽东搜刮走。光是这一笔财富,足以让辽东上下富得流油。
“琅琊王既然开口了,我辽东自然没理由拒绝!”
裴嶷先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紧接着又眉头一皱道:“只是辽东去年的财政收入早已按计划拨付出去,而今年的税赋等尚未开始征收,而今就是想帮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刁协面色一沉忍不住质问道:“裴长史莫非是在以虚言诓骗我等?这些年辽东光是发行货币就没少赚钱,怎么可能会拿不出钱来?”
面对江左人的指责,裴嶷也不生气,只自顾自解释道:“刁长史有所不知,发行货币的确让辽东大赚了一笔,可架不住辽东花钱的地方多呀。你们难道就没注意到,自建兴元年开始,辽东军可曾停止过征战?”
“打仗打得是什么?不就是钱吗?再加上镇北将军又一向重视民生,每年牧府在各地投资的钱就多得数不清,哪里还有什么结余。”
“也就是说辽东不愿援助江左啦?”刘隗面色难堪道。
“哎呀,我的刘老大人,不是辽东不愿支援江左,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咳咳!那个裴长史,老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当江东人满心失望,打算无功而返时,不料一直都在充当透明人的裴盾竟发话了。
“裴大人有话请直说,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既然辽东府库不宽绰,那不知辽东钱庄可愿贷款给江东?”
看着一本正经的裴盾,裴嶷差点儿笑破肚皮。别看双方在一本正经谈判,实际上事先辽东早谋划好了一切。裴盾名义上是被女儿裴颖儿接到了卫府上,而实际上则暗中得到裴嶷指点,邀其配合辽东演一出双簧戏。
经过商量辽东不愿以牧府名义借钱给江左,思来想去卫朔只好提出以钱庄名义贷款给江左,如此一来就可光明正大的向江左要求提供抵押,避免日后被江左赖账。
“贷款?那是什么东西?”对于裴盾异想天开的想法,让刁协、庾亮、刘隗三人纷纷瞠目结舌。
“贷款顾名思义就是向钱庄借贷!诸位久居江左不太了解辽东钱庄事务,向钱庄贷款一直都是辽东民间最重要的融资手段。不少商贾在资金遇到困难时,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向钱庄贷款,甚至有时候连辽东牧府也会向钱庄贷款,以此来缓解官府财政压力。不过,贷款需要有物品抵押,而且贷款金额越大,抵押也就越贵重。”
“裴大人,这……这能行吗?钱庄能贷多少钱给江东?”
裴盾微微一笑,十分自信的表示:“诸位请放宽心,辽东钱庄实力雄厚,只要江左提供的抵押物品没问题,在下以为至少可贷三十万贯以上,就是贷款五十万贯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十万贯?”刁协、庾亮、刘隗三人完全被钱庄实力吓坏了!
整个江左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才一百五十万贯,结果在辽东钱庄就可轻轻松松贷到相当于江左财政收入三分之一的款项,如何不让三人大惊失色。
“而且钱庄日常经营不受官府管理,只要我等拿的出抵押,就可从中贷款,甚至不用找辽东帮忙!”
“真的?假的?”
见江东四人讨论的十分热烈,裴嶷强忍着内心欢喜,开口提醒道:“诸位,在下有几句良言要提醒一下几位,虽说辽东官府一向不插手钱庄经营,可尔等贷款金额庞大,怕是钱庄也不敢轻易贷款给江左。”
“裴长史,不是说只要有抵押钱庄就会贷款吗?”。
“刁长史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只是江左与我辽东没有任何交集,在辽东又没有任何资产可抵押,那些钱庄主事如何可能会贷款给你们?”
“额?”刁协、庾亮、刘隗本以为可绕开辽东官方,直接从钱庄贷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