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玉树临风,女的笑颜如花,远处的那一幕看在眼里,孟月婵只觉心头简直如刀割一般得痛。
她紧紧盯着前面花厅里的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时错过了什么,她看到了袁峥温柔得能溢出水的眼神,看到他像是对待圣女一样,虔诚得靠近那女子的身边,看到了他们有说有笑宛如金童玉女般的和谐融洽……
当初在京城门口,他俊朗温柔的笑容一下子就俘获了她的心,本以为以后再没有机会见面了,她只能把他放在心底作为最美好的回忆。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兴远侯府又一次相遇了,她当时就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所以她努力得去了解他,利用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去接近他,甚至去帮助他的亲人……
他耽误了会试,她替他难过,他生病了,她为他难受,派人一次次去探望,恨不得以身相代。在别人算计她的婚事时,她都恨不得对方那个人是他,尤其是听说他还没定下亲事,她更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听说他的父母来了,她****欢喜,想过无数办法,幻想着也许她和他是有可能的,以至于杏儿说她着魔了。
是,她是着魔了,为了他,她没了廉耻,没了矜持,心心念念都是他,若是他能出现在她面前说带她走,她也许会奋不顾身得跟上去的!
可惜,这一切都是她的空想,就像那美丽的泡泡,看着五彩缤纷,终究会破灭一样。
原来,他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也许他从来都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过,原来,杏儿说得是真的,他真的和四妹妹定亲了!
她真是太笨了,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姑表亲。亲上加亲,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年轻举子,少年有为,一个出身侯府。父亲刚中了探花,人也聪明漂亮,这样的一对儿在哪都是让人羡慕的吧?
可她呢,她又有什么,生父早逝。跟着母亲寄居在亲戚家,她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比呢?
泪水模糊了双眼,同时遮去了那刺眼和心痛,孟月婵死死得咬住唇,嘴角的咸湿让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方才,她不想听母亲的唠叨,烦闷之下便跑出了芝兰馆,不想无意中居然走到了三房听闲居,而后还看到了这一幕。
难道这就是天意,想起母亲方才又来劝她的话。孟月婵不禁又悲从中来。
“婵儿,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娘要告诉你,你现在想得都是没用的,想当年,娘跟你一样,以为只要能嫁给自己可心的人便是幸福,可是最后才发现那是大错特错!”
母亲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悔意和无奈,“若不是你爹是那个样子,我们娘俩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有家不能回。住在别人屋檐下,****看人家脸色,你觉得娘愿意这样么?不,娘比你还更不想忍受这样的生活。可是怎么办,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程度,你也不小了,若不凭靠着你姨妈,娘到哪儿给你找一门合心的亲事?”
“你也别反驳,你再想想。若你是个普通的农女或是一个下人丫头,你想的那人可会正儿八经看你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现今身份不一样了?”
“可现在你们有缘无分,你也别惦记他了,娘给你说的这个虽然名声上不好听,可名声能当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将来你过去了,若是有幸能生下儿子,保不准将来还能有个爵位什么的,到时候你也是妥妥的老封君了!你想想,那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好的,女人这一生不就是靠得丈夫和儿子么?你就听娘一回劝……”
母亲的话一直在她耳边止不住得回响,为什么?
她不赞成母亲说的话,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她们的确处境不好,再者母亲就她一个女儿,她还要考虑到将来,可难道真要去做妾么?
不,不,父亲不是这样教她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不能丢了父亲的脸,让他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孟月婵抹了一把泪水,起身摇摇晃晃得往回走,可就像丢了魂一样,完全辨不清方向,辨不清路途,好像跟前围绕着的都是厚厚的迷雾,无论她如何走,都走不出去。
“咦,这不是孟姑娘么,您这是要往哪儿走?”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紧接着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孟月婵怔了怔,感觉眼前的雾障慢慢消散了,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素馨,周明珊身边的大丫头。
“哦,我……”
她本想说自己是要回缀锦楼,可看了一下才发现她居然站在通往二门的小路上,再走几步就要出了二门了,远处有几个守门的婆子正交头接耳得指着她们这边不知在说什么。
她顿觉一阵面红耳赤,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似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我,我想着事儿,没注意脚下!”
素馨又看了她两眼,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哭过,身边一个丫头也没带,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
她又看了看后面,从三房出来往前面走,就会到了这里,难道孟月婵是从听闲居出来的?
想到正在花厅里的周明珊和袁峥,素馨突然莫名的有些心烦。
这个孟姑娘也真是的,怎么像是阴魂不散似得,到哪儿都有她呀,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那孟姑娘可要小心了,别一会儿又走岔了道!”她故意在“小心”和“走岔了道”上面加重了语气。
孟月婵的脸更红了,缓缓低下了头。
听着她有些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