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心中厌恶张皇后,可是旨意却写得并无过失,文帝看了十分满意,在上头盖了大印,丢在了急忙上前的内监的怀里,淡淡地说道,“去宣旨。”他仿佛有些累了,见下头几人都并不说话,心里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只叫晋王留在自己的面前,叫别人出去,之后便叫人关了门不许打搅。
冀王回头,看着关上的大门,目光平静。
“你父皇……”河间王拍拍冀王的肩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皇后若是被废,冀王便再也不是嫡子。
“我得感激父皇。”冀王却只是一笑,对河间王与广平王微微知礼,自己追上了前头的内监,见这内监有些惶恐的模样,不由好笑起来,与他和声说道,“若你不好宣旨,就由本王来。”
他取过这旨意静静地看了,目光平静极了,什么都不说,大步就去了张皇后的所在。这些时候张皇后只被关在先皇后的灵前跪着,整个人已经羸弱苍白到了极点,一阵风吹过来仿佛都会死过去一样。
她算是知道厉害了,也心里后悔不该这样急迫,可是想求文帝开恩放了自己,竟然都传不出话儿去
今日她正摇摇晃晃地跪在牌位前头,目光无神,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赶来,顿时眼睛一亮!
“是不是陛下,是不是陛下?!”她大喜,扑出门去尖叫!
冀王才走过来,就见殿中扑出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形容黯淡,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的心中酸涩,上前扶住了口中念念有词的张皇后。
“父皇不会再见母后。”见张皇后怔怔地抓着自己要自己去求情,冀王敛目,给自己的母亲整理着头上的乱发,有些释然,又有些酸楚地说道,“儿子无用……母亲……跟儿子回王府去罢?”
“什,什么?”张皇后全没有明白,呆呆地看他。
“父皇已经废后,母亲……如今只是张妃,命随儿臣同住,再不许入宫。”冀王声音一哽,许久,迎着母亲的满满睁大的眼睛,偏头说道。
消瘦的女人一呆,突然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