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心澈竟然选了他去送信,也算有心了。”
老方丈闻言还算满意,接了信又问到。
“你索要信件之时可曾引起了旁人注意?”
“方丈请放心,弟子索要信件之时并无旁人在场。而且,按照您的吩咐,只说是师叔祖他改了主意,换我前去送信。”
“好,交待你办的事情还算是上心,“了”字辈的弟子当中,也总算还有几个是可以长脸的。”
老方丈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急切的咳嗽。了圆赶忙上前帮着顺气,刚要为了空辩解几句便被阻止不许再说,人虽已逝,老方丈对于这件事情却从没有丝毫时过境迁的原谅之语。他一缓过气来便毫不犹豫地拆了信封查看,那信纸单薄一张不过寥寥数言,措辞语气也都客气端正,只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书信。
“心澈毕竟还是老衲最得意的弟子啊,如此我便放心了。”
老方丈长舒一口气,终于是放下心来。自心澈回寺两人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之后,他便派了了圆时刻暗暗观察心澈的日常举动。
云居寺治寺严谨,近百年来除了了空没有出现过一个行为不端离经叛道者。了空的背叛一度让他无比震惊,所以在听闻了心澈寺外的遭遇之后他更是在第一时间无比警觉了起来。心澈是命中注定要得道成佛的那一个,对于云居寺而言比什么都珍贵,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即便是在他本人已经愿意听从自己规劝的情况下,老方丈依然没有丝毫松懈。如今,他不得已也不介意要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来确保心澈始终能够坚定佛心。
“方丈,您查阅之后,这封信是不是还由弟子送往山下?”
“不必,你且当作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便好。”
“可是……”
“可是什么?”
“弟子斗胆问一句,我们这样凭白截留了师叔祖的私人信件会不会有些不妥?”
了圆不识字,并不知道这信是写给尹素问的,故而也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有些不解,近来方丈为什么好端端的却要自己时时来汇报心澈的行踪,如今更是直接截了他的通信。了圆胆子小,憋不住地发问。对上老方丈严厉的目光,那后半句的疑问之声便低了很多。
“方丈您千万不要生气,弟子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信件算是私物,万一被师叔祖知道了怕是不大好。”
“他不会知道的。了悟那里我会嘱咐,其他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他自然就不会知道了。”
老方丈瞥他一眼,似有些不高兴,但想起他与心澈素日里走得亲近也算情有可原,才又将他唤至身前,沉声说到。
“了圆,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能参透明白。你只记得,老衲今日所言所行一切都是为了心澈和云居寺,你虽有疑问但也要忍耐,只管好好听了我的安排。切不可在心澈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否则一旦引他疑心就只怕是好事要变成坏事了。”
老方丈说得没错,自从得了这暗中汇报的命令,了圆心中就颇不是滋味。他不知缘由又不敢多问,满腔的疑惑还不能让心澈知晓,自己又总觉得那所谓的近身观察与随身监视没什么区别。可如今的老方丈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又不能拒绝,只得咬咬牙点头称是。
“只要是为师叔祖和云居寺好的,弟子自然万死不辞、听从差遣,方丈若是没有别的安排。弟子这便告退了。”
了圆正要躬身退出房门,又被示意稍等。老方丈抽出随信的一张地图递到他手上,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此处乃是心澈于山间修习的一处洞府,由于他此后都只会在寺内修行。你这便前去将那洞府清理后彻底封存起来。当然,处理好之后也只需向我一人复命即可。”
了圆没有异议,接了地图领了命令便直奔半山处的山洞而去,而同一时刻远在万仞之下的山谷之中,尹素问却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感了风寒?自己要记得多加件衣服,你现在是身心恢复的最后一个阶段。虽没有生死大碍,但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病痛干扰才好,要不痊愈之后这病痛便会常常出现了。”
何采薇不知何时站在了尹素问身后,见她连着几个喷嚏,便提醒她要小心生病。尹素问回头看她,笑眯眯地挽了她的手来陪自己说话。
“何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听见声音,莫不是练了什么厉害的轻功?”
“莫要在这里耍嘴了,看你一直在这花圃里盯着看,一坐就是大半天,还以为是魔怔了呢。你别只管贪玩,仔细我说的话,小心以后有什么后遗之症。”
“姐姐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你照顾得我这样好,我可舍不得生病。这几个喷嚏无妨,也说不定是有谁在想我呢!”
尹素问顺手摘了一朵粉色的蔷薇花为何采薇斜插在鬓角,又开心道。
“何姐姐真好看,和这花儿一样美。”
何采薇莞尔一笑,也任由她胡闹,心中却是微微一酸。
“不过是个山野村姑,哪有什么美不美的,比不上素素,不管在哪里都有人想着。怕是再过几天,连着咳嗽鼻涕都会变成你和尚哥哥的想念了吧。”
“哎呀,何姐姐真是太讨厌了。素素好好地夸你漂亮,干嘛要取笑我嘛?”
尹素问害羞得别过脸撒娇,丝毫没有注意到何采薇不自然的神色变化。何采薇整理好情绪,仍是微笑着与她说话,却顺势将鬓角的蔷薇拆了下来攥在手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