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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师,你在这做什么?”太子温然开口,倒并不是诘问的语气。

试琴被皇帝钳制住,也难以行礼,只能硬着头皮说:“回太子的话,是皇上让民女来的。”

太子冷笑:“这可谓是说谎,我父皇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疯疯癫癫的,他自己也知道,怎么会让你来?”

试琴完全感觉到太子是故意的,他大可不必和她说这么多,而且皇帝有此等顽疾,应该讳莫如深,怎么可能随便说给她听。但,试琴还是安心了几分。毕竟,排除了太子此时就会杀人灭口的可能。

试琴心里一动,觉得也许是可以得到一点线索。她试探着问:“民女冤枉,的确的确是皇上让民女晚宴后来此的,让民女回禀一些事。”

“哦?”太子不温不火地问:“什么事呢?”

试琴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此事关乎太子殿下……”

令试琴惊讶的是,太子只是淡淡挑了挑眉,道:“那便算了。”

她心里有几分不确定起来,这人倒完全是把自己想说的透露给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只说这样的城府胸襟,就让人甘拜下风。

“阿颜,这个人是谁啊?”皇帝的目光警惕起来,他朝着太子道:“阿颜是朕的,你离她远一点!”

“儿臣是您的儿子不是?”太子笑道:“我叫韶泯,白颜是我的母亲。”

“儿子?儿子?”皇帝欢喜道,扯着试琴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给捏碎:“这是我们的儿子。”

试琴疼的差点落下泪去,偷偷地瞥了眼太子,任谁被别人说一个不相关、身份卑微、年纪还小的女孩是他母亲,应该都不会开心吧。

“可是父皇,”太子就凉凉地站在一边,眉目舒卷中尽是慵懒:“你不记得了么,母后已经死了,是生韶雪妹妹那天难产死的。儿臣算算日子,应该是有十七年了吧。那时儿臣才三四岁,也听说,是因为太后的刁难,才让母后早产,也因此去世的。”

试琴听的心里冰凉,这太子是在心理暗示么?挑起皇帝对太后的怨恨?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颓然跌坐在地方,终于放开了试琴。

“还不快走?”太子声音有些威慑。

“是!”试琴喘着气,低着头,匆匆夺门而出。

脑子里莫名窜出一股执念。

她必须,必须要找到拓拔旭,问个清楚。

试琴找了许久才找到驿馆,虽然猜测的方位是正确的,但是天色已深,路上又无人可问询。她还是绕了些弯路。

门前有守卫的人,直觉上试琴认为这几个就是当初与西烈一起扮成人贩子的人。

“我要见西烈将军。”试琴说,懒于客套了。

几人对视了眼,让开了门:“将军已等候多时了。”一点都没有要带路的意思。

试琴有些疲惫,强撑起精神走了进去。西烈正在院中练功,挥着一把大刀,武的虎虎生威。试琴默默地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是气极而来,却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脑子里的那根神经开始松懈,试琴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被缓缓抽离。

她感觉不妙。很不妙。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轻轻的声音拂在耳边,甚至听不出音色,辨不出男女。试琴猛然回头转身,四处静谧,唯有风吹枝头,树叶簌簌。

试琴直觉地去摸袖中笼的令牌,果然已经不见了。

这般故弄玄虚,也不知是为何。

西烈一套刀法舞完,一面将大刀收起,一面向试琴说:“试琴姑娘,为何来此?”

“本是藏着一腔疑问,想向你家主人讨教的。”试琴淡淡道:“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西烈呵呵一笑:“明日我们就该离开京都了,所有的事已经终结。这几天带给姑娘的困扰,姑娘不妨当做一场梦吧。”

试琴头脑有些发涨,狠狠眨了两下眼,说:“说实话,这些事的确于我无关,但关系到与我相关的人了。”

西烈不语,试琴继续说:“今日看来,整个皇宫处处透着诡异,西烈将军,你也在那,不觉得么?”她忍着突突的头疼,试图理清思绪:“首先是太子宴请的人,除了他的几个兄妹之外,其他的皆是品阶不高的臣子,而据我所知,这些臣子在朝堂上都不是倾太子的。”她既不认识那些人,也不知朝上的事,只是猜测,但她相信,但西烈肯定知道,而且,会故意不小心透露给她一些东西。

果然,西烈点了点头:“不错,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并且都依附于不同的党派。”

“大部分呢?”试琴问。

西烈道:“浔王殿下和六皇子。”

“六皇子?”试琴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双手同时握紧了拳头。她长年弹琴,左手按弦,指甲修的很短。右手拨弦,留了指甲。这样一握,右手的指甲近乎嵌进肉里,疼的她略略恢复了几分清明。

“没错,六皇子,”西烈看她的眼神略略有几分担忧:“六皇子的生母卑贱,他却极其好强,虽到如今仍在蛰伏,却已经初绽头角。”

试琴短促地笑了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西烈道:“主人吩咐我,无论试琴姑娘想知道什么,都让我如数相告。”

试琴冷笑:“包括他来京的来意?”

西烈看着她说:“主人说,你猜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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